中场休息时,陈默假装去洗手间,试图靠近后台的休息区。走廊入口有人看守。他听见两个似乎是基金会工作人员的人在角落里低声交谈。
“……这次募捐数额不错,老板应该满意。”
“嗯,‘小鸟’们又可以‘吃饱’一阵了。”
“嘘!小声点!别提那个词!”
两人迅速分开。
“小鸟”!他们用了这个词!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他快速退回大厅,经过堆放捐赠礼品和拍卖品的区域时,目光扫过那些标注着“高级助听器”、“语言康复训练课程”的展示牌。一切都是那么光鲜亮丽,无懈可击。
晚宴结束,人群逐渐散去。陈默和沈歆跟着志愿者队伍离开,直到走出酒店很远,两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怎么样?”沈歆急切地在本子上写。
“他们内部的人,用了‘小鸟’这个词。”陈默压低声音,眼神锐利,“这不是简单的贪污。这像是一个……内部的黑话系统。‘小鸟’可能指代的就是那些救助对象,或者救助资金本身。而‘老鹰’……”
他想起周永年在台上那张慈眉善目的脸,胃里一阵翻腾。
“就是他。”陈默的声音冰冷,“我们必须找到更实质的证据。光凭猜测和隐喻,永远无法撼动他。”
沈歆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她看着陈默坚定的侧脸,用力点了点头。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但他们已经无法回头。
6 无声的警告
调查像在黑暗的沼泽中艰难前行。陈默利用过去当记者时残存的一点人脉,试图打听“心桥”基金会更深层的信息,但得到的多是敷衍和回避。周永年的名字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甚至尝试联系一两个曾经在网上发过质疑帖的人,却发现对方要么账号注销,要么讳莫如深,匆匆挂断电话。
阻力无处不在。
这天傍晚,陈默从外面调查回来,刚走到公寓楼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门锁有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工具撬过。他心头一凛,猛地推开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文件、照片被扔得满地都是,墙上的线索图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有人进来过!而且是在明目张胆地搜索!
陈默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冲进去,疯狂地翻捡着那些他视若生命的调查资料。幸好,最重要的核心笔记和沈歆给他的那张写着信息的纸,他一直随身带着。
对方显然没找到他们最想找的东西,但这种肆无忌惮的闯入,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恶劣的警告:我们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们知道你住哪里,我们可以随时进来。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沈歆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陈默的血都凉了:
【有人跟踪我。刚到家,好害怕。】
他们不仅盯上了他,也盯上了沈歆!
陈默立刻拨通沈歆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只有压抑的、轻微的呼吸声,她无法说话。
“沈歆!听着!”陈默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发颤,“锁好门,谁敲都别开!我马上过来!”
他抓起外套,冲出门,一边跑一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刑警周建军。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