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节奏又急又轻，不用想也知道是秦骁。
江叙僵了三秒，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挪到门口，刚拧开门锁，秦骁就挤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
“打你电话不接，猜你就没吃饭。”秦骁的额前头发被风吹乱，鼻尖冻得发红，把保温桶往茶几上一放就开盖，“我熬了白粥，放了你爱吃的葱花。”
白粥的香气飘过来，江叙却没胃口，指尖无意识抠着裤缝，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我没事。”
“没事？”秦骁盛了碗粥递过来，瓷碗的温度刚碰到江叙手背，对方却跟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真没事能不接电话？”
空气一下子僵住。
江叙盯着自己的鞋尖，喉咙堵得发慌，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秦骁，要不……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你说什么？”秦骁手里的粥碗差点砸了，眼睛瞪得通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叙，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爸妈快被我逼疯了，你家也是！”江叙猛地抬头，眼尾红得厉害，眼镜片上蒙了层水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分开……对大家都好。”
秦骁没说话，狠狠把粥碗往桌上一放，掏出手机点开照片，怼到江叙眼前。
屏幕光映得两人脸发白，照片里是大三的秋天，学校梧桐道上，江叙笑哈哈地靠在他肩上，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
“记得这个不？”秦骁的声音发紧，咬着牙说，“那天你喝了点汽水，拍着我肩膀说，以后要永远并肩走下去，这话你忘了？”
江叙盯着照片里笑得没心没肺的自己，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那时候……我还没认清自己，也没料到会这么难。”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得不成样。
“我认清了！”秦骁一把抓住他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力道紧得不容挣脱，“从那时候我就认清了！我要的是你，不是什么旁人眼里的‘正常’！”
江叙的手被握得发暖，秦骁的眼神坚定得像块石头，没有丝毫动摇。
“爸妈反对，我去说！旁人议论，我不在乎！”秦骁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先怂了。江叙，跟我一起面对，行不行？”
这些天的委屈、挣扎、恐惧，在他这句话里突然决堤。
江叙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掉得更凶，却狠狠点头：“……行！”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点，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就在这时，秦骁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姐”的名字。
他随手接起，刚“喂”了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我爸他怎么了？！”
江叙的心猛地一提，看着秦骁骤然紧绷的侧脸，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5
“秦哥！服装品牌的合同敲定了！下周开机！”
手机铃声刚响，助理兴奋的声音就炸了出来。秦骁捏着手机，视线扫过桌角那张江叙的写生侧拍，指尖摩挲着相机上的旧划痕——那是当年为给江叙拍晚霞摔的，嘴角不自觉翘了翘。
“行程发我，器材再查一遍。”挂了电话，他把相机往包里一塞，眼里闪着光，“等忙完这单，就能带小叙去他想去的海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