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疯狂地转动脑子。
手被反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我艰难地、一点点地扭动身体,手指试图摸索身上任何可能的东西。
牛仔裤口袋……右边……好像有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
是了!我的修眉刀!很小一支,带保护套的,平时放在小化妆包里备用,昨天收拾行李太匆忙,可能顺手塞进牛仔裤口袋了!
希望像一簇微弱的火苗,猛地亮起。
我蜷缩起身体,手指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艰难地探入口袋。
碰到了!冰凉的金属小柄!
用指尖一点点地抠,一点点地挪,终于把它从口袋里弄了出来。
反手握住,指甲拼命抠开那小小的保护套,锋利的刀片露了出来。
我开始用刀片边缘,一下下,极其小心地磨蹭手腕上的麻绳。
车在颠簸,我的手在抖,刀片好几次划到自己的皮肤,刺痛传来,有温热的血渗出来。但我不敢停,也不敢太快,怕动作太大被发现,也怕刀片崩断。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嘣”的一声轻响,手腕一松!
绳子断了!
我几乎要喜极而泣,迅速扯掉嘴里的脏布,又慌忙去解脚上的绳索。
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刚获得自由,车就猛地减速,然后停住了。
我立刻躺回去,假装依旧被捆绑着,紧紧攥住那枚小小的修眉刀,藏在手心里。
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情况。
车后斗挡板被放下,刺眼的手电筒光晃进来。
还是刚才那几个人,他们粗鲁地把我拖下车。
眼前是一栋陌生的三层小楼,修得挺气派,但透着一股暴发户的俗气。
一个穿着绸衫、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满脸精明刻薄相的女人站在门口,应该就是刘傻子的父母。
“哟,送来了?”刘母走上前,用手电筒毫不客气地照我的脸,像打量一件货物,“模样还行,就是瘦了点,不知道好不好生养。”
刘父挥挥手,语气不耐烦:“赶紧弄进去跟大富关一块儿!锁好门!等生米煮成熟饭了,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心里一片冰冷恶寒。
生米煮成熟饭?他们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那几个人把我拖进楼里,扔进二楼一个房间,然后哐当一声,从外面锁上了门。
房间很大,布置得恶俗,大红大红的被子,墙上贴着俗气的喜字。
而床上,坐着一个男人。
胖,非常胖,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留着涎水,正歪着头,懵懂地看着我,嘿嘿地傻笑:“媳妇……嘿嘿……漂亮媳妇……”
这就是刘傻子,刘大富。
强烈的恶心和恐惧再次攫住我。
我缩在门口,全身戒备地盯着他。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我走过来:“媳妇……玩……睡觉……”
我握紧了手里的修眉刀,刀刃的冰冷给了我一丝镇定。我慢慢站起来,声音尽量放平缓,不敢刺激他:“大富是吧?你别过来,我们就说说话,好不好?”
他好像听懂了“说话”,停了一下,又继续嘿嘿笑着靠近:“睡觉……生娃娃……”
眼看那肥胖的手就要抓到我,我猛地侧身躲开,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