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叫赵铁柱，一个编号0414的外卖员，此刻正跪在积水里，把一盅燕窝举过头顶，送到“云顶华府”B座2701——那个害死我妈的董事长女儿家门口。
雨水顺着头盔缝往脖子里灌，左脸那道疤烫得像有人拿刀在皮下刻字；我听见门缝里传来男人低笑：“等她签了信托协议，钱一转，她就是共犯……不跟我走，就得进监狱。”——而我，正用颤抖的手，在订单背面写下她的死亡倒计时。
可如果，我根本不是来送饭的，而是来送葬的——你说，这单差评，算谁的？
第一章 雨夜送燕窝
我叫赵铁柱。
头盔压着头发，左脸那道疤在雨夜里发烫，像有人拿烙铁贴着皮肉慢慢划。电动车在积水里打滑，外卖箱哐当作响，里面那盅燕窝，是“云顶华府”B座2701订的，收货人：柳如烟
名字我记了三年。
不是因为她多金，不是因为她漂亮。是因为她爸——柳振邦，仁康医药集团董事长，当年一纸公文，把“医疗事故”四个字压成了“自然死亡”。而签那份报告的医生，是他舅舅，周志明。
我妈就死在这两个人的笔尖下。
那天她只是胆囊炎，进手术室前还攥着我的手说：“柱子，妈不疼，就是有点冷。”可她等了四十七分钟，没人推她上台。直到一个戴金表的老板来了，VIP病房空了，她才被拖进去——可已经心源性休克了。
我跪在手术室门口，求医生救她。保安冲出来，把我按在地上，头磕在瓷砖上，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我睁着眼，看那盏红灯灭了，再没亮。
没人给我说法。信访信寄出去，像扔进井里，连个回音都没有。
现在，我给她女儿送燕窝。
暴雨砸在头盔上，像子弹。我停在楼道口，刷卡进电梯，手抖得差点刷不上。不是怕，是恨。恨到骨头里渗出冷汗，顺着脊椎往下爬。
27楼，走廊铺着米白地毯，软得像踩在尸布上。我敲门，没人应。门虚掩着，留了条缝。
我听见了
陆冉的声音，低而冷，像蛇在枯叶上爬：“等她签了那份境外信托协议，账户一通，她爸妈的钱就全进我舅舅的空壳公司了。到时候，柳家就是个空壳，她也得乖乖听我的。”
我全身的血都冻住了。
舅舅？周志明？那个在我妈病历上写下“无责”的畜生？
我扒着门缝往里看。陆冉穿着深灰西装，背对着门，手里晃着一杯红酒。柳如烟坐在沙发上，穿白裙，低头摆弄手机，像只被剪了翅膀的鸟。
“她要是不签呢？”她声音轻，带着点不安。
“签不签，都不重要。”他笑了一声，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她爸的账，早就被我做平了。只要她签字，钱一转，她就是共犯。到时候，她不跟我走，就得进监狱。”
我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疼得清醒。
我想冲进去，想把那杯酒泼他脸上，想问他：“你有没有妈？你妈死了，你能不能闭着眼装没事？”
但我不能。
我是谁？一个送外卖的。编号0414。系统里连名字都没有。
我退了，轻轻带上门，转身下楼。电梯镜子里，我看见自己左脸的疤在反光，像一道裂开的缝，里面藏着三年来每一夜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