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白得像上好的宣纸，眼下的乌青浓得像用墨渲染过，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快猝死了，但还在硬撑”的破碎感。
他看到我和我身后的胖子，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两只不小心爬上餐桌的蟑螂。
“你就是夏楠？”
“是我。”我努力挺直腰板，从我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掏出了我的吃饭家伙。
一个八卦镜，几张黄纸符，还有一小瓶矿泉水装的“圣水”。
“顾总，我看你天庭晦暗，妖气冲天，这说明……”
“说明我最近没睡好。”他冷冷地打断了我，“少说废话，进来。”
他转身进屋，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赶紧跟上。
玄关那盏水晶吊灯，比我整个出租屋都大，晃得我眼晕。
“楠哥，这要是掉下来，咱俩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投胎了？”胖子在我耳边小声嘀咕。
我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让他别没出息。
顾琛显然没心情招待我们，他指了指楼上。
“东西，就在主卧室。它不伤人，但它一直在。”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它会移动东西，会发出声音，有时候……我感觉它就站在我床边看着我。”
他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目光扫过我，最后落在了我手里的八卦镜上。
“陆明来过，带着他那些所谓的‘高科技仪器’。”
顾琛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在这里待了一天，测出来的结果是，别墅的低频声波超标，建议我做全屋隔音。”
“然后他就卷着五十万的定金跑了。”
我听了，心里简直要放鞭炮了。
干得漂亮啊陆明！你这简直是给我送上门的助攻！
你用“科学”铺好了路，现在轮到我用“玄学”来超车了！
这机会，简直是量身定做！
“顾总，你放心。”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得道高人。
“科学解释不了的，不代表不存在。有时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比那些冰冷的仪器管用得多。”
我一边说，一边示意胖子架设设备。
胖子很上道，立刻拿出手机、支架、补光灯、收音麦，麻利地组装起来。
虽然都是便宜货，但一套摆出来，也挺像那么回事。
顾琛看着我们这草台班子，眼神里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层。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一口闷了。
看样子，他确实是被逼到了绝境，已经到了病急乱投投医的地步。
“一千万。”他放下酒杯，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只要你能让它‘消失’。”
说完，他就像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样，把自己关进了一楼最角落的客房，还从里面反锁了。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
“楠哥，这……这是真要发了啊！”胖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淡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自己的心跳也快得像打鼓。
我打开直播间，深吸一口气，把标题改成了我能想到的，最嚣张，最引战的句子。
“千万酬劳！现场打脸‘科学捉鬼’，揭秘陆明都搞不定的世纪凶宅！”
果不其然，直播间刚开，人气就“蹭蹭”地往上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