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让我妈在医院里，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医生说“用最好的药”的机会。
我关掉直播，点开我的后台私信，准备在谩骂和广告中寻找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我唯一的朋友兼“经纪人”胖子，给我发来了微信。
“楠哥，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我这儿还有三百，你先拿着？”
胖子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俩当时并称“网费都交不起二杰”。
他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做设计，工资不高，却总想着接济我。
我心里一暖，手指飞快地打字：“不用，放心，哥有办法。”
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我重新点开私信列表，像一个虔诚的赌徒，祈求着最后一张牌能让我翻盘。
突然，我的手指顿住了。
一个纯黑色的头像，ID只有一个字，“顾”。
私信是十分钟前发的，内容简单到近乎傲慢。
“城东，云顶别墅区一号，一晚一百万，事成之后，再追加九百万。”
“要求：全程直播，我要看到真东西，而不是那些科学仪器也检测不出的‘磁场’。”
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在嘲讽陆明。
我盯着那一长串的“零”，反复确认了三遍。
一千万！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
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耳朵里全是嗡鸣声。
这不是机会，这是我妈的救命钱，是我夏楠的翻身仗！
我颤抖着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装镇定地回了四个字。
“具体地址。”
对方秒回，是一个精准的定位，和一个冷冰冰的“等你”。
我从椅子上弹起来，激动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转圈。
我的人生，我妈的命，我的尊严，全压在今晚了！
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胖子！别睡了！起来跟我去干一票大的！”
2.
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破电驴，在云顶别墅区的陡峭山路上，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悲鸣，光荣牺牲了。
我和胖子是推着车上来的，两人都累得像狗。
“楠哥……我……我觉得我快见到我太奶了……”胖子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出息！”我虽然也喘，但气势不能输，“等会儿挣了一千万，我给你买辆火箭，让你上天跟你太奶唠嗑。”
我们站在那扇仿佛能隔绝两个世界的雕花铁门前，感觉自己像是误入凡间的穷神。
这里的空气，都带着一股高级香薰和人民币混合的味道。
我报上ID，保安大哥在亭子里用一种混合了鄙夷、同情和好奇的复杂眼神，把我们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夏楠……‘午夜凶楠’？哦……顾先生是交代过。”
他慢悠悠地打开了门，那表情仿佛在说：又来了两个送死的。
我和胖子推着我们报废的电驴，在一众豪车之间，走得像两个去白宫送外卖的。
一号别墅，灯火通明，像一座蛰伏在夜色中的巨兽。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他就是顾琛。
本人比头像里那一片漆黑要有冲击力得多。那张脸像是被上帝亲手雕刻过，每一分都恰到好处，但组合在一起，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