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地位,哪个不比一个需要来巴结我的“顾氏”强?
可心底最深处,那个被遗弃在战火废墟里、胸口插着弹片的女婴,似乎又微弱地哭了一声。
那是对“来处”的一点本能的好奇与执念。
秦彻晃着咖啡杯,再次追问:“所以,妈,到底去不去啊?你要是想去看看热闹,我陪你啊。”
去看看也好。
不是图他们什么,就是想看看那个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又把我扔在边境炮火里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
问问他们,还记不记得那块玉,记不记得那个差点死掉的女婴。
“走吧。”我站起身,拍了拍秦彻的肩膀。
秦彻顿时来了精神,把咖啡一饮而尽:“得令!老妈出巡,儿子保驾护航!让我会会这帮‘亲戚’!”
他一边开车,一边还在絮叨:“妈,等会儿要是情况不对,你给我个眼神,我立马把他们家会所的监控系统黑了,给他们播点好听的……”
顾家……我来了。
你们准备好认我这个胸口带着弹壳伤疤、手里攥着军火线和国际刑警的女儿了吗?
02
正琢磨着顾家这潭水到底有多深,丈夫陆沉舟发来视频请求。
“野野,我刚在秘鲁这边一个老市场淘到几块翡翠原石,你看看喜欢哪块?我回去给你雕个平安扣。”
我忍不住笑了:“陆大顾问,你南美追查文物走私,还有空逛地摊赌石?就不怕打眼买了块砖头料回来?”
“嘿,瞧不起谁呢?我眼力好着呢!再说了,给我老婆带礼物,砖头料我也乐意。”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顿了顿,又问,“对了,关于顾家的资料和当年的真相我都已经发给你了,别多想,你还有我们呢。我这边快收尾了,忙完就回去。”
“知道,你忙你的,注意安全。”
挂了视频,心里的顾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养父母虽然只是边境小镇的普通医生和教师,家里不富裕,但从来没短过我吃穿,没让我受过半分委屈。
直到他们老了,走不动了,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我。
这份恩情,比什么血缘都重。
我的人生早已被填满,扎实而滚烫。
对那个所谓的“原生家庭”,他们若好,便当门远亲走动;若不好,也不过是人生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车子最终在一栋极其奢华的欧式大别墅前停下。
门童穿着笔挺的制服上前,眼神扫过我身上沾着泥土的旧夹克,目光里的轻视几乎不加掩饰。
“请问有预约吗?”
秦彻啧了一声,我按住他,平静地报出顾衍的名字。
门童这才对着耳麦说了几句,然后示意我们跟着他进去。
穿过能停十几辆车的巨大门廊,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表情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应该就是管家。
“二小姐,这边请。先生和大小姐他们在偏厅等候。”
二小姐。
这个称呼可真有意思。
管家引着我们走向西侧一个僻静的偏厅。
虚掩的门缝里传出毫不避讳的谈话声。
“爸妈就是老糊涂了!一个在边境长大的野丫头,身上全是病毒和穷酸气!下周三就是明轩贵族学校的面试了,关键时刻可不能让肮脏的亲戚影响顾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