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寿殿的生死算？” 温时衍摸出怀里的《时寿札记》，翻到折角的那页，“祖父您札记里写的‘阴寿七百二，阳寿六十整’，不就是换算关系吗？我们在阴寿殿算过周阿婆的阴寿，一千零四十四，没算错啊。”
“那是‘小算’，我说的是‘大算’。” 温景然敲了敲札记的空白处，“你再仔细看，这页纸背面有透光纹 —— 得对着光看。”
温时衍赶紧把纸举到马灯前，果然，背面透出一行细字：“阴寿殿有‘总寿碑’，藏于生卒表后，算清‘万人生死和’，方得阴时油。” 他顿时傻眼：“万人生死和？祖父您这是让我们当账房先生，算一万个人的阴寿总和？这得算到明年吧！”
苏老栓在旁边补刀：“还明年呢，阴司时间比人间快十二倍，你要是磨磨蹭蹭，等你算完，我们在人间的阳寿都少了半个月 —— 我还想回去喝我孙子的满月酒呢。”
这话听得温时衍头皮发麻，苏守仪却突然眼睛一亮，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算盘 —— 还是带铜框的，一看就比寻常算盘沉：“别慌，我这是‘时寿算盘’，算珠上刻着阴司刻度，一颗上珠顶十二颗下珠，正好对应‘人间一年 = 阴司十二年’。咱们分工，温爷爷您记总寿碑的数字，我和时衍拨算盘，苏爷爷您看着时间，别让阴司时间超了。”
众人一拍即合，跟着温景然往阴寿殿走。这回走时滞石阶，苏守仪特意给每人发了块 “避尘帕”，裹在袖口和裤脚，总算没再沾时滞尘。刚进阴寿殿，温时衍就发现不对 —— 上次来的时候，墙壁上的生卒表还是白字，这会儿竟变成了黑字，而且有些名字后面的数字还在慢慢变。
“这是‘活表’。” 温景然解释道，“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新增一个‘虚拟生卒’，对应阴司里逝去的魂灵。总寿碑在北墙最里面，被生卒表挡住了，得先把表挪开 —— 不过这表后面有‘噬魂雾’机关，一碰错就会出雾，你们可得小心。”
苏守仪让温时衍扶着温景然，自己和苏老栓去挪生卒表。表是刻在石板上的，每块石板都有半人重，苏守仪刚搬开第一块，就听 “咔嗒” 一声，石板后面弹出个小铜盒，里面装着些暗红色的粉末。
“是‘醒神粉’！” 苏老栓眼睛一亮，“当年我和景然兄来的时候，就靠这个防噬魂雾。你赶紧收着，等会儿算总寿的时候，要是有人陷进幻觉，撒点在鼻子下面就行。”
苏守仪把醒神粉揣进包里，继续搬石板。搬了约莫二十块，终于露出后面的总寿碑 —— 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最上面写着 “起始阴寿：三百万六千”，下面每一行都记着 “新增阴寿：XX”，最后留着个空白处，写着 “总寿和：______”。
“好家伙，这得有几千个数字吧？” 温时衍凑过去一看，头都大了，“祖父，您确定要算总和？这比我当年考算学馆的题还难！”
“难也得算。” 温景然瞪了他一眼，“我当年算到一半，噬魂雾就冒出来了，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呛死。你们现在有醒神粉，比我当年强多了 —— 赶紧的，我念数字，守仪拨算盘，时衍你记着有没有错漏，老栓你盯着马灯，灯芯要是变绿，就是阴司时间要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