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也没抬，对那个还愣着的工作人员说：“再给我两根细电线，还有一把镊子。”
他“哦哦”了两声，赶紧递过来。
我用镊子夹住烧断的线头，清理掉焦黑的部分。
然后，取了一小段新电线，剥开两头的绝缘皮。
动作很快。
我的手很稳。
在实验室里，我经常需要处理比这细一百倍的纳米导线。
那才叫挑战。
这个，只能算是热身。
我将新电线连接在断点两端，用绝缘胶带仔细缠好。
然后，我看到了旁边的飞行控制芯片。
是市面上很常见的一款。
我顺手把松动的陀螺仪模块固定好，然后对工作人员说：“能连接到你的电脑吗？我想看一下它的飞行参数。”
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只是机械地把笔记本电脑递过来，接上数据线。
屏幕上跳出一堆代码。
很基础的控制程序。
我扫了一眼，发现了几个可以优化的地方。
比如它的避障逻辑，写得很冗余。
还有它的悬停稳定性，算法可以更简洁高效。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噼里啪啦。
像雨点落在屋檐上。
周围很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
嘉宾，主持人，导演，工作人员。
还有直播镜头。
我没管他们。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代码，逻辑，参数。
这些东西比人际关系简单多了。
它们不会说谎，不会伪装。
错了就是错了，对了就是对了。
大概三分钟。
我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
“好了。”
我站起身，把电脑还给工作人员。
“可以飞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5
工作人员半信半疑地按下了无人机的启动按钮。
一阵轻微的嗡鸣声。
无人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
然后，它平稳地、垂直地升了起来。
悬停在半空中。
纹丝不动。
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
“飞……飞起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导演那边也传来压抑不住的惊呼。
陆景明皱着眉，表情里带着审视和不解。
乔安安的笑容僵在脸上。
直播间的弹幕，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然后，像是延迟的爆炸，满屏的问号喷涌而出。
【？？？？？？】
【我瞎了？发生了什么？】
【凌玑不是演员吗？她怎么会修无人机？】
【前面的，这不是修，这是重写代码了吧？我刚才好像看到她在敲代码！】
【我是程序员，她刚才的操作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而且那手法，太熟练了。】
我没理会众人的反应。
我只是看着那台无人机。
“试试特技飞行。”我对那个工作人员说。
他像是被我的话惊醒，哆哆嗦嗦地操控着遥控器。
无人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个急速翻滚。
一个精准的“8”字绕行。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的凝滞。
比之前稳定多了。
“哇——！”
现场终于有人忍不住叫了出来。
主持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举着话筒跑到我身边，表情像是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