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吵，不闹，甚至比以前更顺从。
这天我从外面回来，刚走进卧室。
看到顾含在卧室里面，正在翻我的东西。
衣柜门大开着，我的几件衣服被随意地扔在床上。
走过去，我看见他手里正捏着母亲留下那个紫檀首饰盒。
他果然开始怀疑我了。
我后背一凉，脸上故作冷静，盯着他质问。
“你这是干什么？”
他一下愣住了，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
我别过头，挤出几滴眼泪，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他。
“疗养院说，我妈需要一种昂贵的进口药。我大部分资金都在项目里，一时抽不出来。没办法，只能先把母亲留下的手镯当掉应急。”
他疑惑地接过去，打开。
是一张当票。
当票下面，压着一张银行的汇款单，收款方正是我母亲住的那家私立疗养院。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里的怀疑还没退去。
我的哭声打断了他。
“都是我没用，生了这个病，还要拖累你。现在手镯没了，就只剩下这个空盒子作个念想！”
顾含看着手里的单据，脸上紧绷的肌肉松了下来，换上了一副怜悯。
他把首饰盒放回了原处。
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上，语气生硬：
“胡说什么，我们是夫妻。”
“以后有这种困难要跟我说，别一个人硬扛着。”
2.
晚上，顾含的父母来了。
他母亲一进门，就拉长脸，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
“听说亲家母又催医药费了？”她阴阳怪气地，对着空气说。
“你们林家也是，当年看着那么风光，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候，还要我们顾家来填窟窿？”
他父亲在旁煽风。
“就是，当初让你进门，还以为是强强联合，能帮衬顾含一把。现在倒好，就是一拖油瓶。”
顾含在一旁假惺惺地打圆场。
“爸、妈，你们少说两句，薇薇心里也不好受。”
苏蔓也“恰好”来了，说是来给小哲辅导功课。
饭桌上。
顾含的母亲不停地给小哲夹菜。
“我的乖孙，多吃点，长高高。”
意有所指地白我一眼。
“别学你妈，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瘦得跟个鬼一样。”
苏蔓立刻在一旁“劝解”。
“伯母，您别这么说，薇薇她身体不好”
她说着，给小哲递过去一块剥得干干净净的虾仁。
“小哲，快吃，这是苏老师特地为你剥的哦。”
小哲开心地张嘴吃了。
顾母笑着问。
“小哲，你喜欢奶奶，还是喜欢苏老师呀？”
小哲看了看苏蔓，大声说：“都喜欢！”
顾母又追着问：“那妈妈呢？你喜不喜欢妈妈？”
饭桌上，大家都停止了交流。
小哲低下头，开始玩自己的手指头。
苏蔓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哲，没关系的，想说什么就说。苏老师在呢。”
小哲抬起头，他看着苏蔓，往她身边靠了靠。
他小声说：“我想要苏老师，当我的妈妈。”
“啪嗒。”
我手里的象牙筷子，掉在了光亮的地板上。
前世，小哲三岁生日，我给他买了最复杂的乐高星舰，想亲手和他一起拼完。苏蔓笑着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零件。不到半小时，一个精致的星舰模型就出现了。小哲欢呼着扑向苏蔓，喊着“苏老师最棒”。我当时只觉得尴尬，还感激苏蔓替我解围。现在我才明白，那哪里是解围，那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