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我问。
妈妈强装笑脸：“爸爸为你高兴，他说...说你有出息。”
后来我无意中看到妈妈手机里的短信：“上了大学就成年了，生活费按约定你负责，我管好小雨就行。”
那一刻，我心里某种对父爱的最后期待，彻底熄灭了。
第二章 大学生活的挣扎
大学开学那天，妈妈请了半天假送我。她帮我提着沉重的行李，爬上爬下地办理入学手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妈，我自己来就行。”我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注意到她鬓角已经花白，心里一阵酸楚。
宿舍是四人间，其他室友的父母大都开着车来，大包小包地搬运着各种生活用品。有个男生的父亲甚至扛来了一台小型冰箱。
“要不要去买点零食放在宿舍？或者买个热水壶？”妈妈试探着问，眼神里藏着愧疚。
“不用，学校都有卖的，需要时我自己买就行。”我故作轻松地说。
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省着点用，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我捏了捏信封，厚度令人心慌。后来数了数，六张一百元，一张五十元，三张十元，一共680元。在物价飞涨的当下，这甚至不够一个月的伙食费。
室友们商量着一起去吃迎新火锅，每人分摊50元。我借口说已经吃过了，躲在宿舍里泡了一包方便面。从那天起，我知道我的大学生活将与其他人不同。
第一个月，我尝试着靠妈妈给的680元生活。早餐不吃，午餐一份米饭两个素菜6元，晚餐同样的配置，每天伙食费12元，一个月360元。剩下320元要应付日用品、学习材料和各种杂费。
不到三周，我就发现这根本不可能。书本费花去了120元，宿舍电费分摊30元，班费20元，手机话费50元。到月底前一周，我只剩下不到100元。
饥饿成了常态。我减少了午餐和晚餐的量，从两个菜变成一个菜，后来有时只打米饭，配着免费汤咽下去。晚上经常饿得睡不着，只能大量喝水填饱肚子。
“小风，你怎么瘦这么多？”妈妈视频时担忧地问。
“大学运动多，减肥呢。”我强颜欢笑。
第二个月，妈妈依旧只给了680元。我知道这是她的极限了，不能再向她开口。于是我开始寻找兼职。
学校食堂需要洗碗工，每小时12元，包一顿饭。我毫不犹豫地报名了。每天中午下课后，我匆匆赶到食堂，戴上橡胶手套，站在热气腾腾的水槽前洗刷两小时。虽然累，但至少能省下一顿饭钱。
后来我又在学长推荐下，找到了一份家教工作，教初中数学，每周两次，每次50元。这样一个月能多收入400元，生活稍微宽裕了一些。
但兼职占用了大量时间。我经常晚上九点后才回到宿舍，然后才开始写作业和复习。室友们相约打游戏、逛街时，我总是在工作或学习。渐渐地，我和他们疏远了。
“林风，明天班里组织去郊游，每人80元，一起去吧？”室友李浩邀请道。
我摇摇头：“抱歉，明天有家教。”
“你也太拼了吧，大学生活不只是学习和工作啊。”
我苦笑一下，没有解释。他们不会理解，对于我来说，大学生活首先是一场生存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