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的瞳孔骤然收缩。
“抱歉，失陪一下。”林暮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极难察觉的颤音，他几乎是强行从顾沉舟的手臂间挣脱出来，维持着最后的镇定，对众人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快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逃离。
顾沉舟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刚才那一瞬间，他揽住林暮的腰时，似乎感觉到对方身体细微的颤栗。那不是Beta该有的反应。是吓到了？还是……不舒服？
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异样，但周围的应酬让他无法立刻抽身。
洗手间里，林暮猛地锁上门格，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息。他迅速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极小的高浓度抑制剂，撕开，颤抖着注射进自己的静脉。
冰凉的液体涌入身体，暂时压下了那阵突如其来的、几乎要让他失控的热潮。
他额发被冷汗浸湿，微微卷曲地贴在额角。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湿润，嘴唇嫣红，那副总是作为屏障的眼镜，此刻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这副样子……绝不是一个Beta该有的！
差一点……就差一点！
只是因为顾沉舟一个保护性的动作和一丝信息素，就差点诱发他的假性发情期。他的身体，对顾沉舟的信息素敏感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林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是林暮，是顾沉舟身边最得力的、“Beta”助理。这个秘密，他守了二十年，绝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他重新戴好眼镜，整理好微乱的衣领和发丝，确认所有情绪和生理迹象都被完美掩盖，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沉舟就在门外不远处等着他，靠在对面的墙上，手里拿着一杯清水。
“不舒服？”他问，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暮的脸。虽然林暮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但顾沉舟那属于顶级Alpha的直觉，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残余的、极其微弱的甜香。很淡，转瞬即逝，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是洗手间的香氛？还是……？
“没事。”林暮接过水，抿了一口，避开他的视线，“可能有点闷。”
顾沉舟没再追问，只是道：“如果不舒服，我们可以提前离场。”
“不用，顾总，我可以坚持。”林暮抬起头，已经变回了那个无懈可击的助理。
然而，那短暂的失控，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已经开始荡漾。
3 隐秘关注
自那晚之后，顾沉舟发现自己开始无法控制地关注林暮。
他注意到林暮似乎格外怕冷，公寓的空调温度总是调得比别人高一些。他注意到林暮的口味嗜甜，但在外面用餐时从不点甜食，只喝黑咖啡。他注意到林暮偶尔会流露出一种极其短暂的、类似于疲惫和脆弱的神态，但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最让他困惑的是，有时在密闭的空间里，比如车里，他会隐约闻到一种极淡极淡的、清甜的味道，像是雨后的白茶混合着某种冷冽的花香，让他心跳莫名漏跳一拍，甚至会产生一种想要靠近深嗅的冲动。但那味道总是转瞬即逝，让他无法捕捉源头。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嗅觉是不是出了问题，或者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