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响过第二遍，景仁宫突然亮如白昼。我光脚溜到廊下，正撞见曹琴默口吐白沫地被抬出来。皇后凤钗歪斜地站在台阶上，手里攥着甄嬛的胭脂盒。
"传太医！"剪秋的嗓子劈了叉。我缩回阴影里，数着皇后宫里的脚步声——十七个人往阿哥所跑，八个去请皇上，剩下三个直奔碎玉轩。
温实初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官服下摆沾着泥，怀里揣着个黄绫包袱。"公主。"他蹲下来给我系鞋带，趁机把包袱塞进我衣襟，"先帝留给端妃的。"
包袱里的密旨还带着地窖的潮气。我对着月光展开，看见"乌拉那拉氏残害皇嗣"九个朱砂字，边角盖着先帝私印。
碎玉轩突然火光冲天。甄嬛被按在院中央，皇后手里的佛珠串缠着她脖子。"毒妇！"皇后嗓音嘶哑，"竟敢对皇子下手！"
我抱着黄绫包袱冲出去，故意在门槛绊倒。包袱皮散开的刹那，温实初突然高喊："先帝密旨到——"
皇后的佛珠断了。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子砸在金砖上，像场黑色的雨。甄嬛趁机拔出金钗，钗尖离皇后喉咙只差半寸。
"娘娘！"安陵容的尖叫从背后传来。她手里捧着打翻的香炉，炉灰在裙摆烧出密密麻麻的洞眼。我闻出来了，那是欢宜香混着磷粉的味道。
皇上踏进院门时，我正把密旨往火盆里扔。火舌卷过"乌拉那拉氏"的瞬间，安陵容突然扑过来抢。我们扭作一团时，她往我手心塞了团东西——半片槐树叶，叶脉拼出"明晚"。
甄嬛的指甲掐进我肩膀。她看着被侍卫按住的皇后，忽然笑出眼泪。密旨虽然烧了，可皇上已经看清了最关键的那行字。
温实初的官靴碾过满地佛珠。他弯腰抱我时，袖管里滑出根银针，针尖闪着熟悉的青光——和曹琴默茶盏里的一模一样。
第6章 巫蛊之祸
温实初的银针在晨光下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