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公主周岁大吉——"
唱礼声里，琳琅满目的物件摆满案几。镶金玉如意压着《女则》，银针线篓挨着胭脂盒。华妃扔下的金镯在红绸上弹跳，皇后准备的《孝经》封皮泛着可疑的油光。
我慢吞吞爬向玉如意。余光瞥见温实初的药箱摆在最边缘，箱角还沾着御药房的泥印。皇后忽然轻笑："孩子都爱鲜亮颜色呢。"
指尖即将碰到玉如意的刹那，我猛地调转方向。满殿惊呼声中，药箱铜锁被我啃得咔咔响。
"这..."敬妃手里的团扇掉了。温实初僵在原地，官帽下的鬓角渗出冷汗。
我吐出锁扣上的口水，冲他伸出沾满药香的胖手："太医叔叔，小心台阶呀。"
华妃的护甲刮过案几："小丫头片子倒会挑，专拣救命的抓。"皇后摩挲着茶盖没说话，但案几下传来指甲折断的脆响。
回宫时甄嬛走得很快。她腰间新挂的荷包随步伐晃动，散发出附子与当归混合的气息。我趴在她肩上数宫墙裂缝，忽然听见她压低声音："那话什么意思？"
我没回答。温实初此刻应该刚踏上御药房台阶，正弯腰查看那块突然反光的青砖。
次日清晨，我被檀香熏醒时，枕边多了个靛蓝香囊。五毒纹样下藏着蓬松的艾叶，拨开能看见七颗赤色药丸。窗棂外闪过太医官服的衣角，檐下铜铃正巧响了三声。
"娘娘！"槿汐突然打帘进来，"御药房台阶发现桐油，幸好温太医..."
甄嬛猛地攥紧我手腕。香囊里的药丸硌得后腰生疼，但我笑出了两个酒窝。温实初果然去查了台阶，现在他欠我一条命。
午膳时安陵容来送绣帕。她身上飘着新调的蜜合香，可香炉灰里混着催情药。我故意打翻茶盏，水渍在她裙摆洇出只振翅的鹤。
"妹妹别恼。"甄嬛笑着递帕子，袖中银针却闪过寒光。安陵容倒退两步，绣鞋正踩中我吐在地上的药丸。
华妃闯进来时，那颗药丸正粘在她鞋底。"年大将军又立战功了？"甄嬛抚着我头顶的手忽然加重力道。我盯着华妃鬓边的九凤钗，突然想起系统提示过——那钗里藏着年羹尧与敦亲王的密信。
"要抱！"我扑向华妃的瞬间，甄嬛的银针擦过她耳垂。凤钗歪斜时，我摸到了钗尾暗格的凸起。
华妃甩开我时用了十成力。后脑勺撞上地砖的刹那，我听见了金属落地的轻响。安陵容的绣鞋挪了半寸，正好盖住那截滚出来的蜡封竹筒。
"胧月！"甄嬛抱起我时，指甲掐进我腋下。疼痛让我眼泪飙得更凶，但余光看见安陵容弯腰整理裙摆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夜半更声漏进纱帐，我数着床顶雕花等时机。子时三刻，窗纸映出个熟悉的身影。温实初的影子在月下格外修长，他弯腰放下什么东西，官服下摆还沾着御药房的泥。
我摸黑爬向窗沿。青砖上摆着本手抄医案，翻开第三页写着"附子与当归相克"。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组成个歪扭的"信"字。
第3章 毒妃初现
银杏叶在指间碎成粉末时，安陵容的蜜合香已经飘到殿外。我踮脚扒着窗沿，看见她新染的蔻丹在晨光里泛着血痂般的暗红。
"公主怎么光着脚？"槿汐把我抱回榻上，顺手捡起掉落的香囊。五毒纹样在她掌心摊开，七颗赤丸早被我换成御膳房的山楂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