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战神府看他，刚走到主殿门口，就听见瑶光阁里传来孩子的笑声。
我推开门，只见长渊坐在榻上，那个孩子骑在他肩头，手里拿着我从前给他编的草蚱蜢。
那是我初学编织时，笨手笨脚编的，针脚歪歪扭扭，可他却宝贝得不行，说要留着当念想，还特意放在他的兵甲箱里，说要带着它一起巡弋九天。
可此刻，那草蚱蜢却被那个孩子攥在手里，玩得脏兮兮的，上面还沾着口水。
瑶光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笑盈盈地说：“神君，这是民女给您炖的莲子羹，您尝尝？民女听说，神君最近巡弋九天，辛苦了，这莲子羹能安神。”
长渊回头看见我，脸色愣了一下，连忙把孩子抱下来，走过来想拉我的手：“昭月，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避开他的手，目光落在那个孩子手里的草蚱蜢上，声音发紧：“那是我给你的。”
长渊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不在意地笑了笑：“哦，你说这个啊，阿澈喜欢，就让他玩会儿，回头我再给你编十个百个，比这个好看十倍，好不好？”
我看着他，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我想问他，你还记得你说过，这个草蚱蜢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吗？
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带着它一起巡弋九天吗？
可我最终，什么都没说。
瑶光这时走过来，手里的莲子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滚烫的汤汁溅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下。
“公主殿下恕罪，民女不是故意的，这汤是民女特意给神君炖的，要是烫到神君可怎么办民女真是该死！”
长渊立刻扶起她，紧张地拉起她的手，吹了吹：“烫到了吗？疼不疼？快让我看看。”
他转头看向我，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里满是不耐。
“昭月，你怎么回事？你看把瑶光吓的！她在凡间受了不少苦，胆子小，你别吓她。”
我看着他护着瑶光的模样，看着他紧张瑶光的眼神，突然觉得陌生。
这个男人，还是那个会为了我，跟凶兽拼命的长渊吗？还是那个会把星星塞进我手里，哄我开心的长渊吗？
好像不是了。
我转身就走，长渊没有追上来。
我回到琉璃宫时，青珞正在殿里收拾东西。她看到我，连忙迎上来：“殿下，您回来了？战神殿下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坐在榻上，看着殿里空荡荡的，突然觉得很累。
“青珞，”我说：“以后，别再提战神殿下了。”
青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眼圈红了：“殿下……”
“没事，”我打断她：“我只是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从那天起，我就很少再去战神府了。
长渊也很少来琉璃宫，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说不了几句话就走。
他总是有借口。
“昭月，瑶光身子不舒服，我得回去照顾她。”
“昭月，阿澈想我了，我得回去陪他玩。”
“昭月，瑶光说她想吃凡间的桂花糕，我得下凡去给她买。”
每次他说这些话时，我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