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没有开口回应,心里却在忧伤叹气。

【罢了,这次就原谅皇后。】

【但朕也是有脾气的,朕只给皇后三次机会,若皇后连着三次背着朕偷摸见太子,朕就放她出宫。】

我原本意志消沉,听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

还有这种好事?

就听暴君又在心里疯狂甩头。

【不行不行!这次皇后都自己圆回来了,这次不能算!】

【下次,就从下次开始算。】

【朕可真是个有原则的好皇帝。】

我撇撇嘴。

暴君嫌弃地对一旁躬身等候太子挥了挥手:

“你回去吧,明日就搬到宫外去。”

“别说朕不关照你,在宫外才更方便你结党营私。”

太子惶恐躬身:“儿臣不敢。”

我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太子季允礼并不是暴君的亲生子,他是先太子的长子。

4

八年前,还是肃王的暴君夜袭京师。

先帝猝然驾崩,那丧钟还未来得及敲响,东宫就被肃王的麒麟卫团团围住。

我亲眼看到他用那杆名震天下的断魂枪,将先太子钉在墙上。

先太子的血顺着墙面流下,染红了下方的莲池。

而莲池边是先太子妃的尸体,头浸在水中,鞋子都掉了。

先太子的视线停在我藏身的方向,仿佛在说:“藏好,别出声。”

那一幕后来便成了我少时的噩梦。

暴君先逼死先帝,后血洗东宫,是太后娘娘以死相逼,才留下季允礼这个独苗。

先帝停灵期间,皇室宗亲在承天门外长跪不起。

终于迫使当时根基还不稳的新帝松口,过继季允礼,并在登基大典上立他为储君。

这些年来,暴君从未遮掩过对太子的不满。

可明明,太子哥哥才是正统啊!

却被狗皇帝逼迫至此!

我看到还未及弱冠的太子,紧张地躬着身,深怕被暴君猜疑。

一时间心酸至极。

可视线却不敢在他身上过多停留。

回紫宸殿的路上,路过来时钻过的狗洞。

几名内侍正手脚麻利地堵狗洞。

身旁的暴君一言不发,心里却已经泪流成河。

【呜呜呜昭昭前些日子最喜欢扮成小太监,钻狗洞来宣政殿陪朕批奏折了……】

【朕原以为,这狗洞是朕与昭昭小心肝的定情之洞,当珍之重之。】

【如今想来,之前对朕的好,也不过是为了让朕放松警惕,好与太子相会……呸,这洞不留也罢!】

【……可怜朕少时替父出征,北御胡奴,平南疆,定西域,打下万里江山,却连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

【嗷嗷嗷朕不管,昭昭必须爱朕!朕明日就让丞相收集太子的罪证,争取早日把他流放岭南!!!】

又来?

我在心里捅了狗暴君一百零八刀。

不行,必须想办法将暴君的注意力,从太子哥哥身上挪开。

可如今我人在深宫,行事处处受限。

若是暴露我没有过去三年记忆,对暴君并无一丝感情,他怕是会疯!

想到这里,我五指插入暴君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婉转唤他:“夫君……”

暴君立刻紧紧回握住我的手,面上却带着嘲讽:

“怎么,皇后见了太子一面,连朕的名字都不敢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