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
一张破床,一张烂桌子,一个快散架的衣柜。墙上倒是贴着几张我喜欢的电影海报,但那玩意儿能换酒吗?
我搜刮了半天,终于在床底下翻出了一个纸箱。里面是我大学时的一些旧书,还有几件不穿的旧衣服。
我抱着箱子,一脸希冀地看着李白:“这些行吗?”
他飘过来,往箱子里瞥了一眼,嫌弃地摇了摇头。
“一堆废纸,几件破布,能换来什么好酒?”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被箱子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U盘,还是很多年前那种老款式,上面挂着一个廉价的金属挂坠。
“此物是何?”他指着U盘问。
“一个U盘,存东西用的。”我解释道。
“里面可有文章?”
“没有,就存了一些……照片。”我含糊地说。那里面是我和前女友的照片,分手后就一直扔在箱底,没再看过。
李白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去吧。用你的‘照片’,去换一壶酒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一个U盘能换来酒的,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揣着那个U盘和身上仅有的几个硬币,走出了出租屋。
深夜的街道冷冷清清。我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24小时便利店,把U盘和硬币都拍在了柜台上。
店员是个打瞌睡的小哥,被我吓了一跳。
“老板,这些东西,能换一瓶酒吗?”我厚着脸皮问。
小哥看了看那个老旧的U盘,又看了看我,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最后,他可能看我实在可怜,叹了口气,从货架最底下拿了一瓶酒给我。
那是一瓶最便宜的二锅头,塑料瓶包装,标签都印歪了。
我拿着那瓶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回到出租屋,李白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闻到酒味,他立刻睁开了眼。
我把那瓶二锅头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来——或者说,他的虚影把那瓶酒给“托”了起来。他拔掉瓶盖,先是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川字。
然后,他试探着喝了一小口。
下一秒,他的脸瞬间扭曲在了一起。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半透明的身体都在发抖,“此物……也能称酒?不过是烧喉咙的马尿罢了!”
他一脸嫌恶地把酒瓶推开,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我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8
李白嫌弃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舍得把那瓶二锅头扔了。
他大概是憋了一千多年,实在没什么可挑的了。只见他捏着鼻子,又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地哈出一口气。
“罢了,聊胜于无。”他擦了擦嘴,把酒瓶放在一边,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既然要学写文章,便要从根基学起。”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格外严肃,“诗文一体,不懂诗,你的文章便没有韵律。不懂韵律,你的文字便没有力量。”
我点了点头,拿出纸笔,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