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得意。
我回以一个冰冷的，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游戏，开始了。
2.
天牢阴暗潮湿，混杂着霉味和血腥气。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内心却一片平静。
前世，也是从这场退婚开始。
我“一蹶不振”，终日酗酒，将京郊大营的事务全权交给了副将。
而那个副将，早已被林文修收买。
他就是这样，借着我“消沉”的机会，一步步蚕食我李家的军中势力，最终将屠刀架在我全家的脖子上。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吱呀——”
牢门被打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九公主赵灵儿。
她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身后跟着两名宫女，脸上带着胜利者的怜悯。
“李玄，本宫来看看你。”
她将食盒放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父皇已经准许我和文修的婚事了，下个月就大婚。你又何必呢？”
她叹了口气，仿佛在劝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斗不过我们的，放弃吧。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和文修会念着旧情，保你一世富贵。”
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忽然笑了。
“公主，你猜猜，没有了我李家的钱粮，你的状元郎，拿什么去填兵部那个三十万两的无底洞？”
赵灵儿的脸色猛地一变。
林文修即将外放，而后调任兵部，这是他仕途的第一步。
但兵部长年亏空，是个巨大的窟窿。
前世，是我李家拿出三十万两白银，才帮他堵上这个窟窿，为他赢得了第一笔耀眼的政治资本。
我凑近牢门，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还有，你真的了解他吗？”
“你知道他三年前在苏州，有个相好叫‘晚晴’吗？”
赵灵儿的身体僵住了，瞳孔瞬间收缩。
“你……你胡说！”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但我笃定的语气，让她心底最深处的怀疑破土而出。
她强作镇定，扔下一句“疯言疯语”，便仓皇地转身离去。
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赵灵儿走后不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单膝跪地。
“少主。”
是“影子”，我李家培养的死士，也是我前世最信任的人。
“起来吧。”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三件事。”
“一，立刻将家中所有流动资金和地契，全部转移至城南的四海钱庄，用我的私印。”
“二，想办法在京城散播我‘为情所困，癫狂疯魔’的消息，越离谱越好。”
“三，派最可靠的人去北燕，将我‘倾慕明月公主，愿携万贯家财入赘’的消息，夸大十倍，务必传到北燕王室的耳朵里。”
影子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沉声应道：“是。”
黑影一闪，他便消失在黑暗中。
棋子，已经全部落下。
接下来，只等鱼儿上钩。
3.
三天后，京城炸了。
一队北燕使团快马加鞭，尘土飞扬地冲进了京城，直奔皇宫。
金銮殿上，北燕使臣昂着头，态度倨傲。
“我朝明月公主，听闻大夏李玄将军的深情，深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