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购买键。
只要她开心，我愿意等。
第五章：幻灭的秒针
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约定的奶茶店。
我特意去理发店做了发型，穿上新买的衬衫——虽然最大码依然紧绷在身上。出门前还在手腕处喷了点廉价古龙水。
“一杯珍珠奶茶，少冰，多加珍珠。”我对着手机备忘录念道。这是她说她最喜欢的口味。
我反复练习着见面时要说的话：
“你好，我是刘风。”
“等很久了吗？”
“你今天很漂亮。”
每说一句都要调整好几次语气。太正式了显得生硬，太随意了又怕轻浮。
奶茶店人来人往。每当我看到穿裙子的女孩经过，心脏都会漏跳一拍。
两点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
她比直播里还要好看。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肤白如雪，长发松松地编成麻花辫垂在一侧。她左右张望着，像是在找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得体的笑容，朝她走去。
“蕊……”
我刚开口，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从期待，到疑惑，再到震惊，最后定格为毫不掩饰的厌恶。
那眼神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死胖子！你他妈谁啊？”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完全没了直播时的甜美。
我僵在原地，手里的奶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在我的新鞋上。
“我……我是等风来……”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轻蔑：“就你？拿个假照片骗人？照照镜子行吗？恶心死了！”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好奇的、嘲弄的、同情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看见她掏出手机，快速滑动几下，然后狠狠地把屏幕怼到我面前。
那是我AI换脸后的一张照片。
“看看！这才是我要见的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见我？”她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我身上，“一个肥猪，还敢用假照片骗人？谁给你的勇气？”
有路人停下脚步，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网恋见面，照片和真人差距太大……翻车了。”
“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骗人吗？”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我想解释，想告诉她那确实是我——至少是我希望成为的样子。
可是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漂亮脸蛋，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后别他妈来烦我！”她最后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绝的弧线。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消失在街角。
地上的奶茶还在流淌，慢慢渗进地砖缝隙。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偶尔还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弯腰，想捡起那个空杯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原来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一秒钟。
第六章：废墟中的镜中人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屋的。
推开门，泡面桶还堆在桌上，电脑屏幕暗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隔夜的食物馊味。一切都和出门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