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将我扫地出门时，林薇薇高跟鞋踩在我手背：“你连给我擦鞋都不配。”
五年后，林氏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她跪在我公寓门口淋了一夜雨，只为求我签字注资。
我慢条斯理用纸巾擦鞋：“脏了，擦干净。”
她颤抖着捧起我的鞋，我俯身复述她当年的话：“你这种蝼蚁，也配碰我的东西？”
电脑屏幕亮起，显示林氏仅剩48小时倒计时。
我笑着点开邮件——里面是她丈夫陈明挪用公款养情妇的铁证。
“救林家？可以。”我按下发送键，“先看你的好丈夫怎么死。”
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砸在江城这钢筋水泥的森林上，噼啪乱响，没完没了。窗户玻璃被水流糊住，外面那些霓虹招牌的光晕开一片，红红绿绿，鬼影似的晃动。我靠在真皮沙发里，沙发软得能把人吸进去，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荡，冰块磕着杯壁，发出细微的脆响。电视开着，声音调得不大，财经频道的主持人那张脸，绷得跟石膏像一样，嘴里吐出的字眼却带着点压不住的亢奋：
“……林氏集团股价今日继续断崖式暴跌，跌幅超过百分之三十！这已经是连续第七个交易日跌停！据内部匿名人士透露，林氏资金链断裂情况远超外界预期，多个银行账户被冻结，主要供应商集体断供，旗下核心项目‘云顶天城’工地已全面停工！林氏集团发言人对此拒绝置评，但据可靠消息，林氏实际控制人林国栋，也就是林氏董事长，已于昨日紧急入院治疗……”
屏幕上适时切出一个画面。是林国栋，那个曾经在江城商界呼风唤雨、连眼角余光都吝啬于扫过我的老家伙，被一群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从一辆黑色迈巴赫里抬出来，塞进急救推车。他脸色灰败得像糊了一层水泥，嘴唇没有半点血色，闭着眼，身上盖着薄毯。推车飞快地滑过医院门口湿漉漉的地面，周围挤满了长枪短炮的记者，闪光灯咔嚓咔嚓亮成一片，刺眼得很。推车旁边，一个穿着昂贵套装、头发却散乱狼狈的女人，死死抓着推车的边缘，跟着跑，雨水把她从头到脚浇得透湿，昂贵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失魂落魄的轮廓。那是林薇薇。我的前妻。
镜头拉近，给了她一个特写。那张曾经精心保养、艳光四射的脸，此刻被雨水和泪水糊得一塌糊涂，眼妆晕开，两道黑痕挂在惨白的脸上，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又绝望，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破布娃娃。她死死盯着推车上人事不省的父亲，仿佛那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下一秒就要被汹涌的洪水冲走。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股灼烧感，直抵胃里。电视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明明灭灭。我嘴角扯了一下，一丝冰凉的笑意浮起，转瞬即逝。五年了。林薇薇，你也有今天。
电视里还在聒噪，主持人语速飞快地分析着林氏崩盘的深层原因，什么“盲目扩张”、“管理混乱”、“核心高管内斗”、“被神秘资本狙击”……我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世界清静了。只剩下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单调、固执，敲打着这城市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