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我爸妈来城里看我，乔音特意包下了高档餐厅，请了一帮摄影师跟拍，美其名曰“记录家庭幸福瞬间”。我妈乐得合不拢嘴，可我却看到乔音在镜头前，亲手给服务员塞了一叠小费，让他们务必把“孝顺儿媳”的桥段拍好。
这一次，更甚。
我走过去，推开围观的人群，钻进了那辆花车。车里空间不大，花香浓郁得有些刺鼻。乔音坐在副驾驶，正拿着手机，眉飞色舞地跟助理说着什么。
“老公，你来了！”她一看到我，立刻收起手机，换上了一副温柔体贴的表情，“快坐，累了吧？”
我坐到她身边，空气里弥漫着花瓣的甜腻，让我有些窒息。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疲惫。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不是说了吗？三周年纪念日，给你个惊喜。”
“惊喜？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公司宣传的道具吗？”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脸色一沉，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来：“陈牧！你胡说什么呢？我为你花了这么多心思，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我立刻噤声。乔音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完美人设”，在外人面前，我们必须是恩爱夫妻。
“外面很多人看着呢。”她提醒我，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我闭上眼睛，感觉心脏被一块巨石压着。这三年来，我无数次想过要跟她摊牌，可每次都被她轻描淡写地压了下去。她总有办法让我觉得，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够体贴。
车子缓缓行驶，窗外是闪烁的霓虹和好奇的目光。手机里不断涌入各种信息，都是关于我们花车游行的。
“乔总真宠老公！”
“陈牧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我看着那些评论，只觉得浑身发冷。他们看到的，是乔音精心编织的童话，而我，是这个童话里，最无助的配角。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爱你？”乔音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我睁开眼，对上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温度。
“是啊，全网都这么觉得。”我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也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我感到彻骨的寒意。
“陈牧，你知道吗？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她凑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包括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刺穿了我伪装的平静。
03
乔音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场精心设计的棋局。她从不说“我爱你”，只会说“全网都觉得我爱你”。她从不问我想要什么，只会给我她认为“最好”的。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至少还有爱，哪怕是被她掌控的爱。现在我才明白，我不过是她事业版图里，一个用来塑造完美形象的工具人。
花车继续行驶，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车窗外，可我心里的噪音却越来越大。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过分？”她又问，语气带着玩味。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路边有人举着手机，对着花车疯狂拍照。
“你看，陈牧。”她指了指窗外，“多少人羡慕你，多少人想成为你。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