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出差回来第二天,我带着宠物狗贝贝去小区遛弯。
它看见穿黑丝的小姑娘就往上扑,并做出想交配的动作。
我吓得赶紧给老公打电话:
“这三个月你怎么养贝贝的?它怎么喜欢扑女生了?”
老公声音一顿:
“是不是发情了?要不带它去割了?”
当我带贝贝去了一趟宠物医院后,我直接提了离婚。
1.
宠物医院的诊室里。
医生放下听诊器,摘掉手套,看着我。
“狗没病。”
我松了口气。
“以后别当着它的面做那种事就行了。”
我的大脑瞬间短路,下意识问道:
“哪种事?”
医生白了我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问题,而是继续道:
“狗的模仿能力很强,尤其是在兴奋状态下。它这不是攻击,是把人当成交配对象了。”
“你们年轻人,玩得是花,但也要考虑下狗的心理健康。”
我攥紧了手里的牵引绳,指节发白。
我什么都没说,抱着贝贝走出了诊室。
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因为心已经冻住了。
医生的诊断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李彦呈在我出差的三个月里,带了女人回家。
在我们卧室的床上,当着我的狗,做了最恶心的事。
坐进车里,我把贝贝安顿在副驾的宠物座椅上。
它蹭了蹭我的手,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我掏出手机,强作镇定地给李彦呈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晚卿,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
我平静地开口。
“医生说贝贝没病,就是可能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留下了模仿的应激反应。”
我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他的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五秒。
然后,是李彦呈气急败坏的咆哮。
“庸医!绝对是庸医!什么狗屁应激反应!”
“他就是想骗你做更多检查,好多收钱!”
“我早就说了,就是发情了,割了一了百了!”
他语无伦次,急于毁灭证据的嘴脸暴露无遗。
“只有绝育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你别被那种医生骗了!”
我听着他拙劣的表演。
“是吗?那我再换家医院看看。”
“别!”
他吼了一声,又立刻放缓了语气。
“我的意思是,没必要折腾了。小狗发情很正常,你别太大惊小怪。”
“听我的,预约绝育,一劳永逸。”
我嗯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先这样,我开车呢。”
挂掉电话,我一脚油门踩到底。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我冲进卧室。
贝贝的狗窝就放在我们的床边。
我跪在地上,把里面的垫子、玩具全部倒了出来。
我仔细地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在狗窝的夹层里,我找到了一根不属于我的棕色长发。
接着,是一枚廉价的假睫毛。
我拿出手机,对着这两样东西拍了照。
然后,我平静地给李彦呈发去一条消息。
“你说的对,是我太紧张了,小题大做了。”
“我明天就打电话预约给贝贝做绝育,一了百了。”
发送完毕,我关掉了手机。
他需要彻底放松警惕。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了他的行车记录仪云端账号。
密码是我的生日。
近三个月的行车记录,满满当当。
我从最近的一条开始往前翻。
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副驾驶座上。
每一次的终点,都是我们家楼下。
我点开一段他下班路上的视频。
女孩靠在副驾上,笑着问他。
“彦哥,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
“那她回来以后,我就不能来你家找你了吗?”
“傻瓜,她出差是常态,以后有的是机会。”
视频里,李彦呈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女孩的脸。
那张脸,我认得。
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林梦瑶。
我关掉视频,胸口剧烈起伏。
愤怒和恶心,几乎要将我吞没。
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
李彦呈回来了。
他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欢迎回家,老婆。这三个月辛苦了。”
他身上的味道,混杂着我熟悉的古龙水,和另一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
我没有推开他。
我笑着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是啊,家里的味道,真让人‘怀念’。”
2
我第一时间联系了我的律师闺蜜,许沁。
“帮我查个人,林梦瑶,李彦呈公司的实习生。”
“怎么了?李彦呈出事了?”
“他出轨了。”
许沁那边沉默了几秒。
“把她名字和公司发我,我马上去查。你稳住,别做傻事。”
半天后,许沁把林梦瑶的全部背景资料和社交动态打包发了过来。
我点开了她的社交账号。
最新一条动态,是一瓶香水。
配文是:“L先生送我的专属味道,他说这代表了独一无二的爱。”
L先生,李彦呈。
那瓶香水,瓶身的设计独一无二。
那是我三年前专程飞到法国,请一位隐退的调香大师为我量身定制的。
世上仅此一瓶,配方专利登记在我的名下。
我把它当成最珍贵的收藏,放在主卧的梳妆台上。
李彦呈把它送给了林梦瑶。
我继续往下滑。
一张她在我们家酒窖里的自拍。
背景里,是我父亲收藏的那些珍品红酒。
她的配文更加嚣张。
“未来的女主人。”
她公然宣告着她的主权。
而最让我浑身冰冷的一张照片,是林梦瑶拿着一份策划案的封面。
她笑得志得意满,眼睛里闪着光。
策划案的标题是“沐光基金”慈善项目。
“沐光基金”,是我用父母车祸去世后留下的全部遗产创立的。
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也最不能触碰的底线。
而现在,策划案封面上,项目负责人的署名,是林梦瑶。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抓起车钥匙,深夜赶到了公司。
李彦呈的办公室,我用我的指纹就能打开。
但他办公室里那个小小的保密文件柜,用的是密码。
我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不对。
试了李彦呈的生日,不对。
我看着那份策划案的照片,林梦瑶的笑脸刺痛着我的眼睛。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输入了林梦瑶的入职日期,“1109”。
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份文件。
最上面的一份,是我亲手撰写的“沐光基金”未来五年的完整运营方案。
这是我半年的心血,前几天刚发给李彦呈,让他提提意见。
而在我的方案下面,是另一份文件。
一份以林梦瑶名义申请的海外投资计划。
计划的核心,是用“沐光基金”作为担保,撬动海外杠杆资金,投资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环保项目。
说白了,就是用慈善的名义,掏空基金会的核心资产,转移到海外。
我彻底明白了。
李彦呈不仅仅是出轨。
他是想把我父母留给我的一切,我视若生命的事业,都变成他和那个女人的囊中之物。
他要的,是我的全部。
我将那份海外投资计划的每一页都拍了下来。
然后,把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我关上柜门,恢复了密码。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我没有回家。
我给许沁打了电话。
“沁沁,帮我发一份律师函。”
“给谁?林梦瑶?”
“不,给李彦呈,和沐光基金会的全体理事。”
“内容呢?”
“我要召开紧急理事会,重新评估‘沐光基金’的所有海外投资项目。”
许沁在那边停顿了一下。
“晚卿,你这是要......彻底开战了?”
我看着远方的鱼肚白,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我只是在清理门户。”
愤怒已经过去,心痛也已经麻木。
剩下的,只有燃起的斗志。
他想要我的一切?
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拿走。
3
“沐光基金”的年度慈善晚宴,如期举行。
这里本该是我的主场。
往年,我都是作为基金会的创始人和主席,站在李彦呈身边,接受所有人的瞩目和赞美。
今年,我选择了一个人从侧门悄悄入场。
我换上了一身高定礼服,黑色的丝绒长裙,衬得我皮肤雪白。
我站在角落里,端着一杯香槟,看着场内的衣香鬓影。
李彦呈,我的好丈夫,正作为基金会理事长,站在会场中央。
他身边挽着的,不是我,是林梦瑶。
他正亲密地向各位宾客介绍着她。
“这位是林梦瑶小姐,我们基金会新晋的项目负责人,极具天赋和爱心。”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和欣赏。
林梦瑶穿着一件高仿的白色礼服,款式和我去年参加晚宴时穿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她身上喷着我的那款定制香水,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像一张无声的嘲讽大网。
她微笑着,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意,盗用着我曾经对李彦呈说过的慈善理念,在台上大放厥词。
“慈善不是施舍,而是点燃一盏灯,照亮更多人的路。”
这些话,是我写在基金会章程首页的。
现在,却成了她装点门面的工具。
李彦呈在台下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炫耀。
他看着林梦瑶,就像在展示一件他亲手打磨、即将震惊世界的完美作品。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像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滑稽戏。
晚宴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主持人用激昂的声音宣布。
“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理事长李彦呈先生,为本年度的杰出项目负责人,林梦瑶小姐,颁发‘卓越贡献奖’!”
聚光灯瞬间打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李彦呈拿起金光闪闪的奖杯,递给林梦瑶。
两人深情对望,在镜头前紧紧拥抱。
仿佛他们才是基金会的灵魂伴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台下,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为这对“慈善璧人”送上祝福。
就在掌声最热烈的时候,我动了。
我端着手里的那杯红酒,缓缓从人群的阴影中走出。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
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彦呈和林梦瑶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
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迎着他们的目光,迎着全场的注视,一步步走上台阶。
我脸上的表情,平静而从容。
但我的心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第2章 2
4
我从容地走上舞台。
主持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从他手中,自然地接过了话筒。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我。
我微笑着,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两个人。
“大家好。”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我是‘沐光基金’的创始人,周晚卿。”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身边的李彦呈。
“当然,也是李彦呈先生的妻子。”
一句话,身份暴击。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李彦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瑟瑟发抖的林梦瑶。
我往前走了一步,凑近她,轻轻嗅了一下。
“林小姐身上的香水很特别。”
“和我三年前在巴黎定制的那款,味道一模一样。”
林梦瑶的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后退。
我身后的大屏幕,原本播放着她“感人”的项目集锦。
现在,画面瞬间切换。
屏幕上出现的,是我的香水配方专利证书。
专利所有人的名字,是周晚卿。
紧接着,画面里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法国老人,世界顶级的调香大师。
他用流利的法语,通过视频证明,这款名为“唯一”的香水,是他为我周晚卿女士专属定制,全世界仅此一瓶。
林梦瑶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我看着她,继续微笑。
“当然,比起香水,更有趣的是林小姐的策划案。”
屏幕再次切换。
左边,是我原始策划案的邮件记录,发送时间是半年以前。
右边,是林梦瑶提交的方案。
两份方案,百分之九十的内容一字不差。
我将其中一处放大。
我放出了贝贝的照片,笑道:“这个笔误,是因为当时我家贝贝打翻了咖啡,在键盘上踩了一脚,留下了一个独特的符号。”
“看来林小姐养的狗,也喜欢同一个牌子的咖啡,还在同一个地方,用同样的姿势,踩出了同一个符号?”
致命一击。
全场哗然。
抄袭,还是用如此愚蠢的方式。
林梦瑶当场崩溃。
她哭着,手指颤抖地指向李彦呈。
“都是他!都是他教我这么做的!方案是他给我的!”
她开始反咬。
李彦呈彻底失控了。
他冲过来,想从我手里抢夺话筒。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面目狰狞。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威胁。
“你疯了!周晚卿你疯了!你想毁了我们共同的一切吗?”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我举着话筒,对着全场,也对着他,清晰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别急。”
“我们共同的一切?不,是你和我父母的一切。”
“接下来,我们谈谈你准备如何用这份‘卓越’的策划案,去掏空我父母遗产这件事。”
我看着他惊恐到扭曲的脸,嘴唇勾起。
“哦,忘了告诉你。”
“我已经报警了。”
5
警察到场控制了局面。
闪光灯中,李彦呈被戴上了手铐。
但他只在警局待了不到十二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了他。
他被保释了,正站在公司门口接受采访,一脸憔悴和委屈。
一夜之间,网上出现大量通稿。
标题整齐划一。
#豪门疯妻为爱痴狂,嫉妒新人不择手段#
#惊爆!沐光基金创始人周晚卿疑似精神失常#
#昔日恩爱夫妻对簿公堂,背后竟是掌控欲与偏执#
我成了那个掌控欲爆棚、因嫉妒打压新人的豪门疯妻。
李彦呈放出了一段剪辑过的录音。
里面是我叮嘱他按时吃药,少喝酒的日常对话。
他把我说“你胃不好,这周不许再喝酒了”剪辑成命令式的“不许喝酒”。
把我问“你今天吃药了吗”的前后语境都去掉,听起来像是我在严密监控他的生活。
经过剪辑和引导,变成了我精神控制他的“铁证”。
林梦瑶也接受了媒体的视频采访。
她在镜头前哭得梨花带雨,控诉自己如何被我这个“老板娘”职场霸凌,策划案被抢走,还被当众羞辱。
她说她和李彦呈只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因为理念相合才走得近了一些。
他们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
而我,是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脏水,就这么泼了过来。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许多是相熟的理事打来的。
其中一位张理事,语气沉重。
“晚卿啊,李彦呈把你的心理评估报告发给我们了。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但事情闹成这样,对基金会影响太坏了。”
“你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调养身体,基金会的事,有我们呢。”
他句句都是“关心”,字字都是逼宫。
紧接着,我收到了基金会理事会的官方邮件。
李彦呈以“基金会声誉因创始人个人问题严重受损”为由,紧急召开临时理事会。
会议的唯一议题,是要求暂停我作为基金会主席的一切职务。
他在邮件附件里,声泪俱下地写了一封公开信。
信里说,我是因为近期“精神状况极不稳定”,才会做出晚宴上的疯狂举动。
他说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保护基金会,保护我父母一生的心血。
写得情真意切,虚伪至极。
我看着这出精心策划的闹剧。
我给律师闺蜜许沁打了个电话。
“他开始夺权了。”
许沁的声音很冷静。
“意料之中。他现在必须把你踢出局,才能掩盖他掏空基金会的事实。舆论造势,理事会逼宫,一套组合拳。”
“那你打算怎么做?理事会你去吗?”
我看着窗外。
“他越急,说明他的死期越近。”
我没有出席那场闹剧般的理事会。
我只给全体理事会成员,回复了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三天后,我会召开全体说明会,澄清所有事实。届时,欢迎各位理事、警察和记者朋友们一同列席。”
我把战场,摆在了阳光下。
6
这三天,我和许沁在和时间赛跑。
我们窝在她的办公室里,墙上挂着巨大的白板,上面画满了资金流向的箭头和公司关联图。
咖啡因和肾上腺素支撑着我们,几乎没有合眼。
他做得非常隐蔽。
但只要是网,就一定有线头。
在第二个通宵的凌晨四点,许沁指着一串不起眼的离岸公司代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也闪着光。
“找到了。”
我们顺着那份海外投资计划的资金需求,发现了他用基金会的名义做担保,在海外注册了数家空壳公司。
这些公司的注册地,都在一些法律监管宽松的避税天堂。
但注册公司需要资金。
许沁请了顶级的金融调查员,层层穿透下去。
资金的来源,指向了一笔他通过伪造我签名、从基金会抵押出去的秘密贷款。
数额巨大,足以掏空基金会一半的流动资金。
当银行的授权书复印件传真过来时,我看着上面那个签名,手脚冰凉。
那个签名,模仿得惟妙惟肖,几乎能以假乱真。
我想起来了,半年前,他就是拿着一张白纸让我签的。
他说:“老婆,这边有个合作意向书,你先签个字,具体条款我再发给你确认。省得你来回飞,太辛苦了。”
我当时没有任何怀疑。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他用我最心疼他的那份体贴,磨成了最锋利的刀,捅向了我。
心底最后一丝温度,也随着那份传真件,彻底消失了。
“晚卿,这是铁证。”
许沁把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
“我请了国内最权威的笔迹鉴定专家,连夜出具了报告。这个签名,系伪造。”
报告明确指出,“起笔压力、运笔速度和部分笔画的连接方式,均与周晚卿女士本人笔迹习惯存在显著差异。”
她指着另一份文件。
“银行那边也已经确认,这笔贷款流程违规。只要我们把证据递交上去,银行会立刻启动追索程序。”
许沁的表情严肃。
“至此,李彦呈的行为已构成职务侵占、合同诈骗、伪造公司印章等多项重罪。”
“数罪并罚,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担忧。
“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窗外这座城市的灯火,平静地说。
“是他,没准备好。”
决战的前一夜,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李彦呈发来的消息。
“晚卿,我们夫妻一场,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想想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想想我们一起创立基金会的时候。”
“收手吧,给我留条活路,也给你自己留点体面。”
他还在用往日的情分,企图让我心软,让我放弃。
我看着那几行字,只觉得恶心。
我没有回复。
我直接把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体面?
从他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配拥有这两个字。
7
说明会当天,会场座无虚席。
所有理事、数十家媒体记者、还有几位便衣警察,悉数到场。
李彦呈坐在我对面,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看起来胸有成竹。
他还对我露出了一个无奈又饱含“深情”的苦笑。
他以为,这还是他的主场。
会议开始,他率先发难。
他痛心疾首地讲述我最近如何“情绪失控”,将晚宴上的事,归结为我的偏执行为。
他甚至直接看向我,声音悲痛。
“晚卿,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毁了我们的心血!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啊!”
他甚至请来了一位所谓的心理医生。
那个医生拿着一份报告,分析我可能存在严重的焦虑和双相情感障碍。
一唱一和,演得真像。
坐在前排的几位理事,脸上已经露出了同情和惋惜的神色。
我没有反驳,静静地等他说完。
等会场因为他的“深情”和“无奈”而响起一片唏嘘声时,我才拿起了话筒。
“感谢李彦呈先生和这位医生的精彩表演。”
我没有看他们,而是示意了一下我身后的巨大屏幕。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一个纪录片,主题是——李彦呈先生的犯罪之路。”
屏幕亮起。
我依次展示了他注册在海外的数家空壳公司的详细资料。
展示了他伪造我签名的那份贷款合同,签名处被红圈无限放大。
展示了那笔巨额资金,如何通过层层伪装,最终流向那些空壳公司的账户。
证据链,完整,清晰,无可辩驳。
台下的理事们,脸色从同情变成震惊,又从震惊变成愤怒。
他们终于明白,李彦呈要掏空的,不只是我的遗产,也是他们共同投入了心血的基金会。
最后,屏幕上开始播放笔迹鉴定专家的视频报告。
专家逐一分析笔迹特征,得出了“签名系高度模仿伪造”的最终结论。
紧接着,是银行出具的红头公函,确认该笔贷款存在严重违规,将追究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王牌,一张接一张地甩出。
李彦呈的脸色,从自信到错愕,从错愕到慌乱,最后变成了死灰。
他失控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我咆哮。
“是你!都是你设计的!你陷害我!”
他做着垂死的挣扎。
手铐清脆的“咔哒”声响起,伴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咒骂和相机疯狂的闪光灯。
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了坐在会场后排的那几位警察。
“警官。”
我的声音不大,但通过话筒,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现在,可以执行逮捕了吗?”
将军。
两名警察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还在咆哮的李彦呈。
冰冷的手铐,再次铐住了他的手腕。
我站起身,对着全场媒体的镜头,郑重宣布。
“从今天起,沐光基金会将进行彻底的内部整改。”
“所有与李彦呈职务犯罪相关的涉案人员,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将追究到底。”
我的话,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的宣言。
8
我将说明会上的所有证据,整理后全网发布。
舆论惊天逆转。
#女企业家教科书式反杀# 的词条,在短短几小时内,冲上了热搜第一。
李彦呈的虚伪面具被彻底撕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许沁告诉我,李彦呈在看守所内,情绪彻底崩溃。
他通过律师传话,痛哭流涕地向我忏悔。
他说他是一时糊涂,是被林梦瑶那个狐狸精勾引了。
他说所有掏空基金会的计划,都是林梦瑶“年轻不懂事”、“想钱想疯了”才想出来的。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我听完许沁的转述,只回了几个字。
“请转告他,好好改造。”
冷酷吗?
他的所作所为,比这冷酷一万倍。
几天后,林梦瑶的父母找到了我的公司。
他们在大堂里,又哭又闹,撒泼打滚。
林梦瑶的母亲抱着我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总,我们家梦梦从小就单纯,都是被李彦呈那个畜生骗的!求求你高抬贵手!”
她父亲则在一旁指责我。
“你也是女人,何苦这么为难一个小姑娘?把她逼上绝路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们对着闻讯赶来的记者,哭喊着让我“放过一个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的孩子啊!”
我让保安把他们“请”了出去。
这场闹剧,不过是想用舆论逼我妥协。
可我,早已不是那个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了。
又过了几天,许沁接到了林梦瑶律师的电话。
林梦瑶,想做污点证人。
她说她手上,有一段秘密录音。
是当初李彦呈一步步教她如何伪造项目报告、如何配合他转移资产的完整对话。
她说只要我能签署一份谅解书,让她获得轻判,她就立刻把录音交出来。
许沁在电话里问我。
“晚卿,你怎么看?有了这个录音,李彦呈就彻底钉死了。给她个轻判,我们能更快结案。”
许沁在帮我分析利弊。
但我不需要。
我笑了。
“让她的律师,把录音文件先发过来。”
半小时后,一个加密的音频文件,出现在了许沁的邮箱里。
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劲爆。
李彦呈循循诱导的声音,和他法庭上将要表演的“无辜”,形成了绝妙的讽刺。
许沁听完,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下,他是彻底翻不了身了。那谅解书......”
我端起咖啡,看着窗外。
“你回复她的律师。”
“证据收到了。”
“谅解书,免谈。”
许沁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这是要把他们两个,都往死里钉啊!”
我看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送他们进去,当然要整整齐齐。”
9
法庭上,我和李彦呈隔着原告和被告席,遥遥相望。
林梦瑶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被告席上,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曾经的盟友,如今已反目成仇。
庭审开始,双方律师各自表演。
李彦呈的律师慷慨陈词。
“我的当事人,是被告林梦瑶利用职务之便,主动接近,一步步诱导其实施犯罪行为的!”
林梦瑶的律师立刻反驳。
“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如何有能力策划如此复杂的金融犯罪?这背后显然有主谋在操控胁迫!”
他们互相指控对方才是整个犯罪计划的主谋。
我平静地听着这些荒谬的辩词。
轮到我方律师,许沁站了起来。
她没有过多陈述,而是向法官提交了第一份证据。
“法官大人,我方申请当庭播放一段录音。”
是林梦瑶为自保而交出的那段秘密录音。
李彦呈循循诱导的声音,在安静的法庭里响起。
“......这个项目报告,你照着周晚卿以前的模板改,签名也模仿她的,没人会发现......”
“......海外公司的账户用你亲戚的名字开,我来注资,最后钱我们一人一半......”
录音播放时,我看到林梦瑶低下头,肩膀在抽动。
而李彦呈,则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录音让他律师刚刚那番“被美色蒙蔽”的辩护,显得苍白无力,可笑至极。
在检方提问环节,检察官看向我。
“周女士,被告李彦呈声称他深爱你,只是犯了错,你怎么看?”
我站起身,直视审判席。
“他爱的不是我,是我的钱。”
“他犯的也不是错,是罪。”
在我方做结案陈词前,许沁向法官提交了最后一份“补充证据”。
“法官大人,这份证据虽然与经济犯罪本身没有直接关联,但它能证明被告李彦呈先生,是一个长期、系统性进行欺骗的人。”
“它能证明,他的谎言,贯穿了生活与事业的全部。”
许沁身后的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贝贝的宠物医院诊断报告。
“模仿性交配应激反应”几个字,被红线标出。
法庭内响起一阵压抑的、小声的议论。
紧接着,屏幕上开始播放行车记录仪的视频。
李彦呈和林梦瑶在我们家楼下拥吻。
他们在车里讨论着等我回来后,要如何继续隐瞒。
视频与报告,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它证明了李彦呈,从最私密的生活,到最核心的事业,对我进行了长达数月的、全方位的欺骗与背叛。
这是公开处刑。
这份证据,彻底击溃了李彦呈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从被告席上站起来,赤红着双眼,指着我咆哮。
“周晚卿!你这个毒妇!是你毁了我!”
“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对我进行着疯狂的人身攻击,丑态毕露。
法警立刻上前将他按住。
法官敲响了法槌。
“肃静!”
我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法官当庭宣判。
李彦呈职务侵占罪、合同诈骗罪、伪造公司印章罪等多项罪名成立,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
林梦瑶作为共犯,因参与犯罪,未能幸免,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正义,也许会迟到。
但今天,它没有缺席。
10
宣判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回家。
我将家里所有关于李彦呈的痕迹,全部清除。
他的衣服,他的照片,他用过的所有东西。
最后,我把贝贝那个藏着棕色长发和假睫毛的狗窝,连同里面的垫子和玩具,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我给它换了全新的,更大、更柔软的窝。
贝贝在新窝里打了个滚,蹭了蹭我的手,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看着它清澈的眼睛,那份简单而纯粹的信赖,是我在这段婚姻里从未得到过的。
第二天,我召开新闻发布会。
我向媒体宣布,“沐光基金”将进行重组。
同时,我以个人名义,向基金会再注入一笔新的资金,使其规模扩大一倍。
在记者提问环节,一个年轻记者把话筒递到我面前。
“周女士,经历了这样的背叛,您对未来的合作和信任还有信心吗?”
问题很尖锐。
我坦然地看着镜头。
“我的信心,不取决于别人是否可靠,而取决于我是否有能力剔除腐肉,筛选伙伴。”
“沐光基金,未来只会更强大,更纯粹。”
我的坦诚和决心,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掌声。
晚上,许沁开了一瓶顶级的香槟为我庆祝。
她举起杯子。
“为那个死去的周晚卿,也为这个新生的周晚卿,干杯!”
我们碰杯。
她告诉我,李彦呈在狱中,给我写了上万字的忏悔信,托律师无论如何也要转交给我。
信就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厚厚的一叠。
许沁说:“他说他每天都在后悔,说他这辈子最爱的人还是你。”
我笑着拿过那封信,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进了旁边的碎纸机。
机器的轰鸣声中,我端起酒杯。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几天后,我正在办公室处理基金会重组的后续事宜。
一个陌生的国际长途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是联合国总部的项目官员。
他正式邀请我,在一个月后,前往日内瓦,在全球慈善论坛上发表演讲,分享“沐光基金”浴火重生的经验。
挂掉电话,许沁激动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抱住我。
“晚卿!联合国啊!你简直是自带光芒!”
她由衷地为我高兴。
我抱着一直在脚边打转的贝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正午的阳光,刺眼,明亮,充满了力量。
我笑着对许沁说。
“因为我不需要借光。”
“我就是太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