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水，真爽。
“法院上，是你扑向妈妈的，动作比谁都快。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提醒她，“选择是你自己做的，没人逼你。”
“你放屁！”她几乎是在咆哮，声音破裂，“你重生了！你肯定也回来了！你就是报复我！报复我上辈子推你！”
看，她果然也回来了。而且一如既往的，把所有错误归咎于别人。
“重生？”我轻笑一声，“妹妹，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被继父吓出幻觉了？日子过不下去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电话那头传来她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林曦，你不得好死！你以为爸爸那边就是什么好地方吗？那个狐狸精后妈马上就会进门！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死！”
“哦，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语气轻松，“至少现在，爸爸给我钱，给我资源，没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我，也没人明里暗里骂我赔钱货。听说你继父昨晚又去你房间‘关心’你了？跑得快吗？”
“你——”她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所有咒骂都堵在了那里，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夹杂着压抑的哭声。
真可怜。但也真活该。
“林晚，”我收起那点虚假的笑意，声音冷得像冰，“路是你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别再打我电话，我没兴趣听你哭诉。毕竟——”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送过去：
“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这一次，我干脆利落地挂断，将这个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
数学竞赛的真题集还摊在桌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形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密码，安静地等待着被破解。
就在我洗漱完，正准备睡觉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我蹙了蹙眉，放下笔走到玄关的监控屏前。
屏幕里映出母亲那张憔悴放大的脸，眼皮肿着，头发有些乱，正不安地攥着衣角。而她身后半步，低着头，浑身写满了抗拒和阴郁的，不是林晚是谁？
她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我按了通话键，声音透过门禁系统传出去，没什么温度：“有事？”
母亲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寻找摄像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曦，是妈妈呀，开开门好不好？我们……我们来看看你。”
“看我？”我靠在墙上，没动，“看完了，我很好。你们可以回去了。”
“小曦！”母亲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妹妹她……她真的快活不下去了！那个家她一天都待不了了！你开门，我们当面说，求你了……”
林晚始终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绷紧的那种屈辱感。让她来求我，比杀了她还难受吧。
我沉默地看着屏幕里那两张脸，一张写满了无能哀求，一张写满了怨恨不甘。真是……扫兴。
几秒后，我按下了开门锁。不是心软，只是嫌吵。有些话，或许说清楚也好。
门开了，母亲几乎是踉跄着扑进来，一把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侧身避开。她扑了个空，表情更加凄惶。
林晚慢吞吞地跟进来，站在玄关边缘，像一尊僵硬的雕像，终于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淬毒一样钉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