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很小，也很破旧。
我按照记忆中妈妈说过的地址，找到了外婆家。
那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土坯房，院门用几根木头随意地拦着。
我推开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择菜。
她很瘦，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皱纹。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迷茫。
“姑娘，你找谁？”
我看着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虽然没见过，但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外婆。
我“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外婆，我是小念，是林月（我妈妈的名字）的女儿。”
7.
外婆手里的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摸我的脸。
“小念？你是……小念？”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激动。
我用力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外婆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
“我的苦命的娃啊！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也抱着她，放声大哭。
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哭了很久，我们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外婆拉着我进屋，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屋里家徒四壁，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外婆给我倒了杯水，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打量我。
“好孩子，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你爸妈呢？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提到爸妈，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我把这些年的经历，简单地跟外婆说了一遍。
当然，我隐瞒了在医院见到王建国，以及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怕外婆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我只说，我找不到他们了，想来外婆这里找找线索。
听完我的话，外婆沉默了很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王建国那个畜生，靠不住！”
她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一团怒火。
“外婆，你知道什么？”我急切地问。
外婆拍了拍我的手，说：“孩子，这事说来话长。”
原来，当年我妈妈林月，是村里有名的美女。
王建国当时在附近一个工地打工，对我妈一见钟情，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外婆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她觉得王建国油嘴滑舌，看起来就不老实。
但我妈被爱情冲昏了头，非他不嫁，甚至不惜跟外婆闹翻。
后来，我妈未婚先孕，外婆没办法，只能同意了这门婚事。
结婚后，王建国果然露出了本性。
他好吃懒做，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我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挣钱养家，还要替他还赌债。
“你出生后，他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你那次生重病，需要一大笔钱，他又旧习复起了。”
外婆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你妈走投无路，只能回来求我。我把家里所有积蓄，还有跟亲戚借的钱，都给了她。她拿着钱，说带你爸去找个偏方，让你爸戒赌。”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