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到报警就立刻出警了，医院走廊的监控都拍下来了。”警察说着，对身后的同事使了个眼色，“把动手的人带回去。”
陈凯和他带来的几个小弟，脸色都变了。
“警察同志，这……”
“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警察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陈凯被带走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陈雅和王浩也慌了。
“警察同志，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没动手！”
“你们涉嫌威胁恐吓，也需要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一场闹剧，以陈家人被警察带走而暂时告终。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张阿姨，和躺在床上装死的王建国。
张阿姨拿来冰袋给我敷脸，眼圈红红的。
“傻孩子，怎么不跑？被打成这样。”
我摇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委屈。
十五年的委屈。
我走到王建国病床前，看着他。
他终于不再逃避，睁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满意了？”他开口，声音沙哑，“把我现在的家搅得天翻地覆，你就满意了？”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你的家？”我反问，“你的家在哪？是十五年前那个只有我们父女两个人的出租屋，还是现在这个有漂亮老婆和宝贝儿子的豪华病房？”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是你的女儿，还是一个可以随时丢掉的垃圾？”
他被我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逼回去。
“王建国，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搅乱你的家，也不是为了要钱。”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我妈呢？她在哪？”
这是我藏在心里十五年的问题。
当年我生病，妈妈不在家。爸爸说，妈妈去外地打工挣钱给我治病了。
然后，爸爸也消失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一起走的，一起不要我了。
可现在，他有了新的家庭。
那我的妈妈呢？
5.
提到妈妈，王建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你妈……她……她早就跟人跑了！”
“跟人跑了？”我追问，“什么时候？为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他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几分，“她嫌我穷，嫌你是个累赘，跟一个有钱的野男人跑了！我找了她很久，没找到！”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不是爸爸一个人不要我。
是妈妈先抛弃了我们。
然后爸爸也抛弃了我。
我是被父母双方，都判定为累赘的存在。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
如果妈妈真的跟人跑了，他为什么之前一个字都不提？
如果他真的找过妈妈，为什么连一张照片，一个联系方式都拿不出来？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