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
饭刚扒拉两口。
手机响了。
苏烬打来的。
语气还是那样。
不耐烦。
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命令。
「刑枭,我看中个包,新款的,两万六。」
「打钱。」
刑枭听着。
这声音真甜啊。
以前觉得是蜜糖。
能甜到心里去。
现在听。
像裹着糖衣的毒药。
齁嗓子。
「没钱。」他声音很平。
没什么起伏。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
「你说什么?」声音拔高了。
「我说,没钱。」刑枭重复一遍,字正腔圆。
「你什么意思?刑枭!不想给直说!」苏烬炸了。
「嗯。不想给。」刑枭承认得很光棍。
「刑枭!你王八蛋!」苏烬的声音尖得刺耳,「你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啊?你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疼我!两万六都不舍得?你还是不是男人!」
刑枭从兜里摸出根最便宜的烟。
点上。
吸一口。
劣质烟草味呛得他咳了一声。
他慢慢吐出来。
烟雾模糊了他眼前的安全帽和钢筋。
「钱,有。」
「但,喂狗了。」
「你!」苏烬气结,喘气声都听得见,「好!好啊!刑枭!你给我等着!分手!」
「行。」刑枭应了一声。
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嘟嘟的忙音响起来。
他按掉。
世界清静了。
他看着窗外。
工地上尘土飞扬。
天却蓝得刺眼。
他心里那片堵了五年的乌云。
好像一下子。
就被风吹散了。
透亮。
他猛扒了几口饭。
然后去找工头。
「张哥,请个假。下午有点事。」
「咋?真去找弟妹赔罪啊?」工头笑他。
刑枭也笑了笑。
没说话。
赔罪?
他是去准备点「惊喜」。
出了工地。
他打了个车。
直接去了市中心那家最大的二手奢侈品店。
店面亮堂。
柜姐画着精致的妆。
看他一身工装灰扑扑地进来。
眼皮都没抬。
「老板,卖点东西。」刑枭声音不大。
柜姐这才懒洋洋地走过来。
「什么啊?」
刑枭从背后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
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包。
用防尘袋包得好好的。
苏烬去年生日非要买的。
说什么限量款。
排队都买不到。
他求爷爷告奶奶。
托了七八道关系。
花了八万八。
才弄到手。
当时他吃了三个月馒头咸菜。
看到肉眼睛都冒绿光。
柜姐一看那包。
眼睛瞬间亮了。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哟!这可是好东西啊!先生您稍等!」
她戴上白手套。
小心翼翼地接过。
翻来覆去地看。
「真货?保真?」
「嗯。」刑枭点头,「发票都在里面。」
「我得找师傅鉴定一下。您坐会儿。」
半小时后。
钱到账。
七万。
亏了一万八。
刑枭眉头都没皱一下。
拿着钱。
出门。
又打了个车。
去了数码城。
轻车熟路。
找到一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