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地点了点头。
他抱着那袋睡衣，像抱着唯一的浮木。
回市局的路上，车厢里依旧是死一样的沉默。
询问室的灯光明亮到刺眼。我和陈默被分开在两个房间。
坐在我对面的，是那位年长的警察，他给我倒了杯温水，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些：
“林女士，放松点。把你看到的，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尤其是关于你丈夫，陈默，或者说陈昊，以及他妹妹陈静的情况。”
温水并不能驱散我体内的寒意。我捧着一次性纸杯，手指不住颤抖。
我的叙述断断续续，逻辑混乱，声音沙哑。巨大的冲击和恐惧让我的记忆也变得支离破碎。
警察沉默地听着，没有立刻反驳或安慰我。他只是仔细地记录着，然后抬起眼，目光深沉地看着我：“林女士，你提供的这些情况非常重要。尤其是关于陈静苏醒后的表现。”
他合上笔录本，身体微微前倾：“根据你刚才的描述，以及我们目前掌握的一些外围情况，基本可以确认你的丈夫，就是二十年前灭门案在逃的主要嫌疑人，陈昊。”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警察口中听到这冰冷的确认，我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从椅子上滑下去。
“当年的案发现场……极其惨烈。证据指向很明确，但又存在一些……不合常理的矛盾点。”
“有邻居称案发前听到他们兄妹和父母发生激烈争吵，内容涉及……超越伦理的关系。”
“但也有人看到，案发当天下午，陈静曾被母亲严厉责打，哭喊着跑出家门。”
他顿了顿，继续道：
“陈昊被捕后，对所有指控保持沉默，只反复说一句话：‘不关小静的事，放了她。’”
“如果陈静真如你所说，她有伪装和操控的迹象，那这个案子，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她可能不仅仅是受害者，或者参与者那么简单……”
我听得浑身发冷。陈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又在黑暗中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