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都没再说话。
屋外是永无止境的风雪呜咽。
屋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她逐渐平缓下来的、轻微的呼吸声。
我偷偷抬眼打量她。
她闭着眼,眉头微蹙,湿透的头发贴在额角和脸颊,看起来异常脆弱。和白天那个在电梯里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女总监,判若两人。
她也会冷,也会怕,也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地寻求一个陌生人的庇护。
这个认知,让某种坚硬的东西,在我心里轻轻裂开了一道缝。
今夜还很长。
第二章
第二天上班,我脑袋昏沉得像一团浆糊。
王主管又甩了份急活过来,唾沫横飞:“下班前必须交!”
我盯着屏幕,眼前却总闪过昨晚林薇蜷在火堆旁发抖的样子。
真他妈见鬼。
午休时我去买咖啡,听见隔壁部门的人在闲聊。
“林总监今天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谁知道呢,反正早会时把新来的实习生骂哭了。”
我捏紧了咖啡杯。看来她也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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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闭眼,果然又回到了木屋。
林薇还蜷在昨晚那个角落,裹着我的兽皮。火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比昨天更苍白。
我扔了块干柴进壁炉,火星子噼啪乱溅。
“天亮了。”我冷着脸说,“你该走了。”
她没动,只是抬起眼皮看我。那眼神让我想起被逼到绝境的野猫。
“外面零下二十度。”她声音沙哑,“我会冻死。”
“关我什么事?”我把最后一块肉干塞进嘴里,“我说了只收留一晚。”
她盯着我咀嚼的动作,喉咙轻轻动了一下。
“我会找食物。”她突然说,“我知道东面有片松林,树皮下面能扒出虫子。”
我差点噎住。虫子?
“呕……谁要吃那玩意?”
“饿极了什么都吃。”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报表,“我在野外生存手册上看过。”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伤。昨晚还没发现,她右手虎口裂了道口子,已经冻得发紫。
“你手怎么了?”
她把手缩回兽皮里:摔倒时蹭的。”
我鬼使神差地把水缸推过去。“喝点水。”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缸子小口喝起来。姿态居然还挺优雅,跟这破木屋格格不入。
“那个洞……”我忍不住问,“南边的洞,里面真有好东西?”
“可能。”她放下水缸,“我看到过金属反光。可能是罐头,或者工具。”
工具?我心动了。这鬼地方最缺的就是像样的工具。
“你带路。”我抓起木矛,“找到东西分你三分之一。”
她突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客套微笑,是带着讥诮的弧度。
“二分之一。否则免谈。”
我瞪着她。这女人果然是个资本家,梦里都不忘讨价还价。
“四分之一。爱去不去。”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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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风雪小了些,但依然冻得人骨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