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民政局的路上,车内死一般的寂静。从前这里装满我们的笑声,现在只剩他小心翼翼的呼吸。
手续办得很快。拿到绿色的离婚证时,江叙竟还保留着昨晚那副可怜神情,伸手想来拉我。
我后退一步,当着他的面,从包里拿出手机——那部存有我们十年回忆的手机。
“这个,”我当着他的面,将手机里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以及我们十年间所有的回忆彻底删除,“才是我和你的过去,现在,它一文不值了。”
江叙目光错愕又心疼,“你...”
“江总,”我转身,清晰地告诉他,“你我之间,到此为止。”
说完,我拉开车门,利落地驶离。后视镜里,他僵在原地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转角,也彻底消失在我的人生里。
当晚,苏棠依举杯:“庆祝姐妹重获新生!”
我笑着迎上。
酒过三巡,她眨眨眼:“你大学时不是梦想当蛋糕师吗?我新开的店正缺人手,来不来?”
我失笑——她竟还记得我随口一提的梦想。明知道这是个让我散心的借口,但我心头一暖,点头应下:“好,但工资一分不能少。”
“好说,好说。干杯!”
“干杯!”
5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苏棠依的店“帮忙”。
就这样平淡又忙碌的过了一段时间。
在这座小县城的蛋糕店,我找到了久违的平静。直到那天,玻璃门被推开,盼盼雀跃地跑进来。
我抬头,果然看见江叙站在门外,脸上是精心算计的温柔。
他竟敢派人跟踪我?一股寒意窜上脊背。
“妈妈,”盼盼小声说,“爸爸问你周末能不能一起去游乐园?”
我摸摸儿子的头,径直走向门外的江叙。
“跟踪我?”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顾客侧目,“江叙,离婚证需要我复印一份贴你脑门上吗?”
他试图辩解,我直接打断:“听着,探视权不包括骚扰前妻。再玩这种把戏,我会申请禁止令。”
我当着他的面拨通律师电话:“张律师,有人持续跟踪骚扰我,证据稍后发您。”
江叙的脸彻底失了血色。
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既然他学不会,我不介意亲手教教他。
江叙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去了,盼盼躲在江叙身后也怯怯的走了。
我望着那小小只的背影逐渐远去,算了,盼盼还小。
于是我与盼盼约了周六去游乐园玩,但前提是不带江叙。
6
周六的游乐园门口,人群熙攘,我却只等到一通电话。
“妈妈,”盼盼的声音带着孩童的雀跃,“清清阿姨生病了,我和爸爸要陪她去医院哦!游乐园下次再去吧!”
听筒里隐约传来江叙和那个女人的轻笑声。我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那个小秘书,手段比我想的高明。她抢走的何止是江叙,连我从小护到大的儿子,也这么轻易就被她笼络了过去。
心口像被钝器重击,闷得发不出声音。我缓缓坐在长椅上,阳光晃得人眼前发晕。
也好。这样,我离开时反倒不必牵挂了。
指尖触到脸颊一片湿凉,原来眼泪还没流干啊。
“姐姐,你没事吧?”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她递来一张纸巾,旁边的男生也连声道歉——方才我失魂落魄,竟没注意撞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