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临终前偷偷把北京一套房过户给了我的弟弟耀祖。
“你能力强,弟弟没出息,你得让着他。”
十年后弟弟因为那套房子市值千万,而我一家三口挤在五十平老破小。
弟弟耀组笑着建议:“姐,你女儿不如读个职高,早点打工挣钱吧。”
1.
我妈咽气那天,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呛得我眼睛一阵干涩难受,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她枯瘦的手先抓住我,力气大得惊人,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招娣,你是姐姐,你能力强,以后……无论如何,得护着弟弟,让着他,听见没?”
我反握住她冰凉的手,喉咙哽得生疼,只会点头。
然后她让护士叫来了刘律师,又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弟弟耀祖。
我站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看着窗外的落叶,心里空茫茫一片。
妈最后那句“让着他”,像刻刀一样划在我心上。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犯错后的责罚,甚至高考志愿填到离和弟弟一样的城市,就为了好好照顾他。
让让让,让习惯了。我以为到了最后这一刻,总该有点不一样。
门开了,刘律师走出来,对我客气地点点头。弟弟耀祖跟在后头,脸上没看见什么伤心的表情,他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捏得死紧。
我没问,他也没说。
丧事办完,家里冷清得吓人。过了头七,刘律师约我们见面,宣读了遗嘱。一些存款,不多的首饰,老家的破旧单位房,都归我。
弟弟耀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心里还有几分歉意。
最后,刘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无波:“……位于北京市朝阳区xx小区xx号楼三单元xxx的房产一套,产权人变更为林耀祖先生。”
我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套北京东三环的小两居?爸妈当年向亲戚借钱才买下的,旧是旧,但地段金贵,之前一直说租出去补贴家用,租金妈拿着。
我以为……至少有我一半。
耀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躲闪飞快,里面却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窃喜。
他小声说:“姐,妈也是为我考虑……我没你本事大……”
刘律师合上文件夹:“手续已经办妥了。林招娣女士,您母亲再三强调,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希望您能理解并照顾弟弟。”
我理解了。
我妈用她最后一点力气,在我和弟弟之间,又砌了一堵高墙。能力强的那个,活该被牺牲,这是我家铁一样的定律。
那点租金,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替林耀祖看着的。
十年。整整十年。
我在北京结了婚,生了女儿朵朵。和老公起早贪黑,挣命一样地工作,掏空六个钱包又背上一屁股债,才在五环外买下一套五十平的老破小,每天通勤像一场长征。
日子紧巴巴的,孩子的补习费、兴趣班费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和老公喘不过气,柴米油盐里,那点当初校园恋情积累的温情,快磨得只剩下一地鸡毛和相对无言的疲惫。
林耀祖呢?
那套房子赶上了北京房价发疯一样往上蹿的黄金年代。当初不起眼的老破小,成了市值千万的稀缺资源。
他卖了它,换了一套更大的,剩下的钱炒股、投资、挥霍,日子过得滋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