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这个味道。第三次重生时，她就是在类似的气味中昏沉过去，然后被制造了“意外溺亡”的现场。
他的“所有一切”？
包括死亡吗？
“老公，”她转过身，仰起脸时，眼底已经重新蓄满了依赖和感动，手指轻轻揪着他的衬衫前襟，“你对我真好。”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一触即分，带着羞涩：“我先去洗澡。”
江辰眼神一暗，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紧：“一起？”
林婉巧妙地抽出手，指尖在他掌心挠了一下，嗔怪地瞪他一眼，风情万种：“不要…今天累了，想泡个澡放松一下。你乖乖等我。”
她拿起一旁早已检查过、密封完好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小口，然后拿着水瓶和睡衣，走进了浴室。
门关上，落锁。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
她面无表情地抬手，将刚才喝进去的那一小口水，全部吐进了洗手池。
打开水龙头，水流冲走了所有痕迹。
她拿出藏在睡衣内袋里的另一部微型手机，屏幕亮起，没有新信息。她也不急，只是仔细地检查了门锁，又用一把小巧的金属梳子卡在了门缝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
然后，她走到浴缸边，打开水龙头。
热水哗哗地流淌出来，蒸汽逐渐弥漫。
她站在氤氲的水汽里，听着门外隐约的动静，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等待着。
等待着她的猎人。
也等待着她亲手布下的、这场复仇游戏的，
第一个黎明，浴室里水汽氤氲，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门外那个男人的轮廓。林婉站在哗哗流淌的热水下，却没有脱衣服。冰凉的水珠溅湿了她的裙摆，贴着皮肤，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
她耳朵紧贴着门板，捕捉着外面最细微的声响。
江辰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两圈，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停在了床边。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像是他在整理东西，或者……在检查什么。
林婉的心跳平稳，甚至比平时更慢。七次的死亡，早已将恐惧淬炼成了冰冷的钢铁。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然后，让他付出代价。
水声掩盖了她极轻的呼吸。她抬起手，指尖在布满水汽的瓷砖上无意识地划着一个数字——“7”。
第七次了，江辰。不会有第八次了。
外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走向了迷你吧台。开酒瓶的轻微碰撞声，液体倒入杯子的声音。他在喝酒。是在庆祝她又一次落入陷阱？还是在给自己壮胆？
林婉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关掉水龙头。
浴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水滴从龙头滴落的声音，嗒……嗒……嗒……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婉婉？”门外传来江辰关切的声音，“洗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裹着糖衣的毒药。
林婉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疲惫而放松的神情。她打开门，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