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稳住身形，色厉内荏地喊道。
“让所有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你就开心了？你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我公司的名誉受损，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还在试图用利益捆绑我。
“你的公司？”
江川发出一声轻嗤，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萧衡，你是不是忘了，你公司启动的第一笔资金，是谁给你的？你拿下第一个大项目，是谁动用了人脉？你上市敲钟那天，又是谁家的名头给你撑场面？”
江川每问一句，萧衡的脸色就白一分。
“没有江家，没有我妹妹，你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拉投资呢，你所谓的‘你的公司’，不过是江家给你玩的一个游戏，现在，我妹妹不想玩了，游戏也该结束了。”
江川的话，彻底击碎了萧衡最后的自尊。
他引以为傲的事业，他赖以生存的根基，在江川口中，不过是一个“游戏”。
“不……不是的……”
他喃喃自语。
“公司是我一手做大的，是我……是我的心血……”
“念念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菲突然又冲了出来，跪倒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收回我的奖，别让我被行业封杀！我求求你了！我妈妈身体不好，她要是知道我出了这种事，她会活不下去的！”
她又开始卖惨，拿她的家人当挡箭牌。
我低头看着她，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我猛地推开她，捂住嘴，剧烈地干呕起来。
“念念！”
江川脸色一变，立刻扶住我。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的眼前阵阵发黑，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滑落。
我低头，看到我浅色的礼服裙摆上，缓缓洇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江川的瞳孔骤然紧缩。
“医生！快叫医生！”
他失控地大吼，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萧衡也看到了那抹红色，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被雷劈中，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从那抹红色，缓缓移到我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茫然。
在我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他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然后，我被江川抱着，冲出了宴会厅。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05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鼻尖是消毒水清冷的味道，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正一点点流进我的身体。
江川守在床边，见我睁眼，立刻俯下身。
“念念，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疲惫和担忧。
我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喉咙却干得发疼。
“孩子……没了。”
江川的眼圈红了，他握住我的手，声音艰涩。
“医生说，你怀孕六周了，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情绪激动导致了先兆流产，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
他没再说下去。
我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又这样惨烈地离开。
眼泪，无声地滑落。
不是为萧衡，不是为那段失败的婚姻，而是为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