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荒谬，“你是准备让他们去大街上给你咬人吗？林涛，你连公司的打卡机都不知道怎么用，你跟我谈管理？”
“你！”林涛气得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够了！”林宇薇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陈锋！你这是什么态度？小涛是我弟弟，也是你小舅子！我们是一家人！公司做大了，让自家人来管核心项目，有什么问题吗？知根知底，总比外人可靠吧！”
“一家人？”我的视线从林涛身上，缓缓移到林宇e薇的脸上，那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无比陌生。
“林宇薇，你再说一遍？一家人？”
“对！一家人！”她毫不退缩地与我对视，“公司是我和你一起创立的，但别忘了，启动资金里，有二十万是我爸妈出的！现在公司有出息了，我让我弟弟进来担任一个重要职位，这是理所应当的！”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张伟他们几个技术骨干，头埋得更低了，仿佛想在桌子底下挖个洞钻进去。他们跟着我，没日没夜地加班，吃了无数外卖，熬了无数通宵，才把“以太”的框架搭建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比林涛有资格坐那个位置一百倍，一千倍。
而现在，他们的努力，他们的心血，在林宇薇口中，变成了她弟弟理所应当的囊中之物。
我看着林宇薇，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心中最后一点温情，正在迅速冷却，结成冰，然后碎裂。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林涛身边，拿起了那份任命书。
林涛下意识地想抢，被我凌厉的眼神逼退了。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上面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林涛将拥有“以太”项目的一切人事任免权、财务审批权，以及技术路线的最终决定权。而我，公司的CTO，在这个项目里，变成了一个只提供“技术支持”的顾问角色。
我的心血，我的孩子，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夺走，交到了一个屠夫手里。
“林宇薇，”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可怕，“这是你的最终决定？”
她似乎被我的平静震慑住了，但随即梗着脖子说道：“是！我是公司的CEO，我有这个权力！”
“好，很好。”
我点了点头，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我双手用力，将那份任命书，从中间撕开。
“刺啦——”
清脆的响声，像是斩断了某种无形的东西。
我没有停下，继续撕，把纸张撕成两半，四半，八半……直到它变成一堆无法辨认的碎片。
然后，我松开手，任由那些碎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光洁的会议桌上，也落在林涛那张呆滞的脸上。
2 撕碎的信任
“这个项目，是我陈锋的。谁也别想动。”我一字一句地说。
“陈锋！你疯了！”林宇薇尖叫起来。
林涛也反应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敢撕我的任命书！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姐，你现在还在给人打工呢！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还敢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