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只有一个客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独自品着茶。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警服，肩章已经摘掉。
但那股子刻在骨子里的刑警气质，藏不住。
是陈老。
省厅的传奇人物，刑侦总队的“活化石”。
所有人都以为他三年前就退休养老去了。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
我在他对面坐下。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
“你就是林风吧？”
他开口了，声音很平静。
我点了点头。
“苏月，她还好吗？”我问。
陈老叹了口气。
“她不好。”
“她现在，是风暴的中心。”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陈老向我讲述了一个，足以颠覆我整个世界的故事。
“夜莺计划”，是真的。
苏月，就是代号“夜莺”的卧底。
早在五年前，她从警校毕业时，就被陈老亲自选中，秘密加入了这个计划。
她的任务目标，是江海市最大的地下王国——天幕会。
龙哥，只是天幕会的一个小头目。
为了接近天幕会的核心，苏月伪造了全新的身份。
她一步步地，走进了那个黑暗的世界。
她和我相遇，相爱，结婚。
这一切，竟然也是她任务的一部分。
因为我的身份，是她最好的保护色。
谁会怀疑一个扫黄队长的妻子，会是黑恶组织的成员？
我听着，手里的茶杯，不知不觉已经被我捏得死紧。
我的妻子。
那个每天为我洗手作羹汤的女人。
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秘密，在刀尖上跳了五年舞。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还以为，我是那个保护她的人。
何其可笑。
“这次的行动，是个意外。”陈老说。
“天幕会内部在清洗，有人怀疑她了，所以设了这个局来试探她。”
“她别无选择，只能将计就计，甚至不惜被你亲手抓住。”
“她用这种方式，暂时洗清了嫌疑，但也把自己，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那张完美的证据网，根本不是为了陷害她。
而是天幕会为了考验她，精心准备的投名状。
而我，就是那个最关键的，主考官。
“我该怎么做？”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现在，市局里面，有天幕会的保护伞。”
陈老看着我，眼神锐利。
“所以，我们不能通过正常程序救她，那会让她彻底暴露。”
“你，是现在唯一能帮到她的人。”
“从现在起，你就是她的‘影子盟友’。”
影子盟友。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词。
“我明白了。”
我抬起头，眼中的迷茫和痛苦，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表面上，我还是那个因为妻子堕落而备受打击的扫黄队长。”
“我会继续我的工作，甚至会比以前更疯狂。”
“但我的每一次行动，都会成为传递给她的信号。”
“我会用我的方式，为她扫清障碍，给她创造机会。”
陈老看着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孩子。”
“夜莺，就拜托你了。”
我站起身，对着陈老，敬了一个标准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