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是祝福，字字是捧杀。
我将他们那点见不得光的私情，描绘成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林殊宴浑身抖得像筛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昭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用眼神将我凌迟。
皇帝的脸色已经铁青，皇家颜面，被我当众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想发作，可我是新科状元，是天下士子表率，无故降罪，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就在这死寂的僵持中，我抛出了我的最后一张牌。
“陛下，为弥补臣今日唐突之过，也为恭贺公主与林郎喜结连理。”
“臣愿献出沈家珍藏的半数家产，作为公主出嫁的嫁妆！”
半数家产！
朝臣们倒吸一口凉气。
谁都知道我沈家是江南书香世家，几代经营，富可敌国。
这半数家产，足以填平国库一年的亏空。
皇帝的眼睛亮了。
面子和里子，他都要。
我给的这个台阶，他不能不踩。
他沉吟片刻，威严的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李昭阳和林殊宴。
“既然如此……”
他一锤定音。
“传朕旨意，翰林学士林殊宴，才情出众，品貌端方，甚得昭阳之心。特赐婚于昭阳公主，择日完婚。”
“沈清辞献礼有功，忠心可嘉，赏黄金千两。”
圣旨一下，再无转圜余地。
林殊宴瘫软在地，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狗。
李昭阳死死瞪着我，那眼神淬着毒，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迎着她的视线，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我对着她，微微一笑。
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恭喜。”
2.
是夜，沈府。
我刚换下朝服，管家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公子，不好了！昭阳公主……公主她闯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带着寒风卷了进来。
李昭阳手持一根马鞭，身后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内侍，满脸怒容地站在我面前。
“沈清辞！”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你好大的胆子！”
我屏退下人，平静地看着她。
“公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你还敢问我？”
她怒极反笑，手中的马鞭“啪”地一声抽在旁边的花梨木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
“你今天在金殿上，毁我名节，辱我清白！让我嫁给林殊宴那个只配给本宫提鞋的废物！”
“本宫现在就抽死你！”
她扬起马鞭，劈头盖脸地向我抽来。
我侧身避过，手腕一翻，精准地抓住了鞭梢。
“公主息怒。”
我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我以为，公主应该感谢我。”
李昭阳愣住了。
“感谢你？你让本宫沦为全京城的笑柄，本宫还要感谢你？”
“难道不是吗？”
我轻轻一拉，将马鞭从她手中夺过，随手扔在地上。
“公主若真心爱慕林大人，我此举便是成人之美。公主不仅能与心上人朝夕相处，还得了我沈家半数家产做嫁妆，里子面子都有了，难道不该谢我？”
“你！”
她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我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