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姜澈，脸上的表情十分为难。
“姜先生，您消消气……这位小姐也是您的客人……”
“客人？”姜澈冷笑一声，“她也配？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们酒店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这婚礼的尾款，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他以为用尾款就能威胁到张叔。
张叔的脸色更白了，他求助似的看向我。
我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姜澈没注意到我们之间的小动作，他只觉得自己在张叔面前很有面子，气焰更加嚣张。
他转头对所有宾客大声宣布：“各位，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天在场所有人的消费，全都由我姜澈买单！”
“服务员！把你们酒店最好的82年拉菲，给我每桌都上一瓶！”
全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
姜澈得意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实力，你拿什么跟我斗？”
林菀菀也重新挂上了胜利的笑容，再次依偎到姜澈身边，挑衅地看着我。
“阿澈，你好猛！”
5
新的协议书很快被送了上来，一式两份，工工整整地摆在桌上。
姜澈的不耐烦已经写在了脸上。
他拿起笔，直接塞到我手里。
“赶紧签！签完滚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林菀菀也凑了过来，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村姑，别不识抬举。签了字，拿着钱滚回你的穷乡僻壤。不然，我保证你连回村的公交车票都买不起。”
周围的宾客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所有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羞辱，嘲笑，鄙夷。
姜澈和林菀菀享受着这出由他们亲手导演的好戏，享受着将我踩在脚下的快感。
姜澈见我迟迟不动笔，耐心耗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想强迫我在协议书上按下指印。
“你到底签不签！”
我抬起头，迎上他愤怒的目光，嘴角却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签可以，”我轻轻挣开他的手，“但在签之前，我有个问题。”
“什么狗屁问题！赶紧签！”
“我想问问，你刚才说，今天所有人的消费，都由你买单，是吗？”
姜澈一愣，随即挺起胸膛，傲然道：“没错！怎么，怕我付不起？”
“那倒不是。”我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旁快要急哭了的张叔，“我只是好奇，你要记在谁的账上？”
姜澈以为我在故意拖延时间，对张叔颐指气使地说道：“还用问吗？当然是记在我的账上！把账单直接送到我的房间！”
他傲慢地扬了扬下巴，仿佛整个酒店都是他家开的。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澈身上，为他的“豪气”和“担当”而赞叹。
他沉浸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快感中，没有发现，整个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我缓缓地，从司仪手中拿过了话筒。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我，想知道这个乡下村姑，还想耍什么花样。
我将话筒凑到唇边，清了清嗓子。
然后，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的声音，轻轻开口。
“记在你的账上？”
我的目光直视着姜澈，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