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我曾经有一段被家族安排的婚约，对方是一个乡下女孩。那曾是我人生的枷锁，让我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我这个角落。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无数道同情、鄙夷、看好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成了他完美爱情故事里，那个丑陋又碍事的背景板。
“但今天，我终于可以挣脱这道枷锁了！”姜澈的声音响亮，“今天，我不仅要迎娶我的一生所爱，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告别过去！”
他说完，朝我勾了勾手指。
“凌小姐，能请你上台来一下吗？”
他的称呼从“妹妹”变成了“凌小姐”，疏离又傲慢。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平静地站起身，一步步走上舞台。
林菀菀站在姜澈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下巴高高扬起。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司仪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是解除婚约的协议书。
“凌小姐，”姜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突然。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签了它，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他顿了顿，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递到我面前。
“这是一万块，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够你在乡下盖个新房子，再买几亩地了。以后，别再来城里了，这里不适合你。”
一万块。
买酒店厕所的瓷砖都不够。
台下的宾客们发出一阵惊呼，似乎在赞叹姜澈的“大方”和“仁慈”。
林菀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看着那张薄薄的支票，又看了看姜澈那张写满感恩戴德的脸。
我伸出手，却没有去接那张支票。
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那杯水。
4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接过支票，或者拿起笔。
没人想到，我会端起那杯水。
在姜澈和林菀菀错愕的目光中，我手一斜，满满一杯水，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那份解除婚约的协议书上。
字迹瞬间模糊，晕染开来。
“啊！”林菀菀尖叫一声，花容失色地跳开，生怕水溅到她昂贵的礼服上。
姜澈的脸，瞬间变黑。
“你干什么！”他怒吼道。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我放下水杯，慢条斯理地开口：“不好意思，手滑了。”
“手滑？”姜澈气得浑身发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凌玥，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赖上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淡淡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这份协议，不该这么草率。”
“草率？我给你一万块钱，让你摆脱村姑的命运，你还觉得草率？你还想要什么？十万？一百万？你配吗！”
他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宴会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酒店的总经理张叔，带着两个保安，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姜先生，姜先生，出什么事了？”张叔一脸紧张，额头上全是汗。
姜澈一看到张叔，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张经理，你来得正好！你们酒店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个疯女人，来我的婚礼上捣乱，赶紧把她给我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