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我吹干契书上的墨迹，顺手从妆台取了个锦盒推过去，"新出的口脂，妹妹试试？"
盒子里躺着支鎏金管胭脂，底部刻着小小的凤凰纹。她拧开盖子时，我瞥见她小指缺了块指甲——看来这几天没少撕契约。
"颜色不错。"她对着铜镜涂抹，指尖在发抖，"叫什么？"
"斩龙色。"
铜镜里，她的动作顿住了。口脂在她唇上晕开，像刚饮过血。
暴雨停时，苏培盛来传话，说皇上召我去养心殿。华妃临走前撞翻了茶壶，水渍在契书上漫开，把"年世兰"三个字泡得模糊不清。
养心殿的地龙烧得太热。胤禛案头摊着本奏折，朱批的墨迹还没干透。我瞥见"年羹尧""漕运"几个字，被茶水晕开了半边。
"皇后近日很忙？"他摩挲着扳指，玉色比上个月暗淡许多。
我福了福身。他腰间香囊换了新的，针脚依然歪歪扭扭，但料子变成了蒙古进贡的驼绒——看来王爷的生意谈成了。
"托皇上的福，姐妹们都有事做。"
他忽然咳嗽起来。帕子一角露出"玉颜坊"的暗纹，沾着点胭脂，色号正是新出的斩龙色。
"朕听说......"他盯着我发间的金凤步摇，"华妃最近常去你那儿？"
步摇垂下的珍珠轻轻相撞。声音很像华妃昨晚摔碎的那对耳珰。
"妹妹们和睦，是皇上洪福。"
走出养心殿时，甄嬛在廊下等着。她手里攥着最新一期的《宫闱商报》，头版印着彩妆坊的广告，墨迹蹭了她满手黑。
"娘娘，安答应在宫外......"她凑近我耳边，呼出的白气带着奶茶的甜腻，"开了第十家分店。"
我摘下发间步摇插在她鬓边。珍珠映着她苍白的脸，像雪地里落了两滴泪。
"下次广告词写软些。"我掸了掸她肩头的墨渍，"太后说看着像讨债。"
回到景仁宫，发现桌上多了个锦盒。里头躺着对翡翠镯子，成色比华妃当掉的那对还好。盒底压着张纸条："漕运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