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凭借本能缩头，心中默数、然后猛地将冒着白烟的手榴弹用左手甩出！
动作不如右手娴熟，抛物线略高、但依旧精准地落向了日军突击队的侧后方！
轰！
爆炸不仅炸翻了后面的日军，飞溅的破片将冲在前面的几个鬼子扫倒！
“还有！” 刘一手低吼着，意识再动！
第二枚、第三枚手榴弹几乎接连出现在他左手中！拉弦，用尽全身力气投出！
轰轰！
这两枚手榴弹几乎是在日军人群中爆炸、瞬间将这支突击小队炸得人仰马翻，残肢断臂飞起老高！
凶猛的攻势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反击硬生生打断！
空间里，还剩最后一枚手榴弹。
刘一手背靠着断墙，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左臂也因为过度发力而颤抖不已，全身无处不痛、视线开始阵阵发黑。
他取出最后一枚手榴弹，没有立刻拉弦、而是紧紧握在左手，冰冷粗糙的木柄传来一丝清醒的力量。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最有价值的目标。
透过弥漫的硝烟，看到了远处一栋半塌的楼房窗口、似乎有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那里极可能是日军的一个前线观察所或指挥点！
“找到你了……” 刘一手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拉响了手榴弹的引信！
嗤——！
白烟再次升起。
他左臂猛地一挥，将这枚承载着所有守军希望与愤怒的最后一弹、朝着那个反光点，奋力掷去！
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近乎笔直的、决绝的轨迹，如同死神的精准点名、嗖地钻进了那个窗口！
轰！！！！
一声格外沉闷而巨大的爆炸从楼房内部传来，窗口喷吐出炽热的火焰和浓烟、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在火光中扭曲、倒下！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
对岸，租界的人群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
仓库内，守军士兵们激动得捶打着掩体、热泪盈眶！
吉田少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被端掉的观察所，脸色惨白如纸。
刘一手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顺着断墙缓缓滑倒在地、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
但这一次，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空间里，手榴弹的数量，归零。
但战斗，远未结束、奇迹，似乎也并未离去。
第五章
刘一手是在一阵颠簸和剧痛中恢复意识的。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着，正沿着四行仓库内部满是碎石的楼梯向下转移。
右肩和左臂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胸腹、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醒了！他醒了！”
架着他的年轻士兵惊喜地喊道，正是之前给他送手榴弹的那个。
“兄弟，撑住！马上到医护点！” 另一边是那个川籍老兵沙哑却坚定的声音。
仓库外，日军的枪炮声并未停歇、反而更加狂暴，显然是被刘一手最后那精准的“斩首”一击彻底激怒了。
炮弹不时落在仓库外墙，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整个建筑簌簌发抖。
他被安置在底层一个相对坚固、靠近内墙的角落、这里临时用沙包和木板围出了一个简陋的救护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几个伤员或躺或坐，发出压抑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