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的侍卫,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我替他杀完最后一个仇人后,我终于下定决心离开。
我连夜收拾包袱,草草包扎了伤口,天蒙蒙亮之际我便纵马出城。
待到季千渡来问罪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属于我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不见。
他攥紧了拳头,愤恨地命下人将我的屋子封了起来,放出消息说我叛逃季家。
他是在气,气我不告而别,气他所掌控的东西竟敢私自离开。
他早忘了当初为求我一线生机,三步九叩地爬上佛堂,乞求上苍的模样。
沈南鸾被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吓到,季千渡急忙将她揽入怀里,细心地替她描眉。
沈南鸾趁机勾住了他的脖子,用一个湿甜的香吻,封住了季千渡的双唇。
二人温存之际,我早已策马赶往江南。
我很早就和季千渡说过,我想去江南。
因为江南的冬天没有那么冷,雪没有那么厚,我畏寒的病症最适宜长居于此。
但季千渡从来都没有记住过。
那时我们终日打打杀杀,没时间谈论这些。
等到能够缓口气的时候,我又没有资格同他说这些。
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更加相配的人。
想来,应是人人都喜欢沈南鸾那样温柔灵动的女子吧。
曾有同僚说,我冷得就和我手中的佩剑一样,让人不敢直视锋芒。
可当初我也不是生来就如此的,我也会为了一串糖葫芦就喜笑颜开。
我没有朋友,占据我生活大部分的就是季千渡。
我为他谋局,为他探查,为他刺杀。
桩桩件件,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
如今倒像是重新活一遍,什么都能够依着自己的喜好来。
我在一处江南小镇定居下来,耗尽积蓄,只够买下一间小小草屋。
可笑我为季千渡杀了那么多仇敌,助他称霸江湖,到头来连买一处可心宅院的钱都没有。
但我还是很开心。
因为我终于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没有血腥,没有仇恨,邻里间也常常互帮互助。
他们没有问我是从何来,也没有奇怪于我一个姑娘人孤身住在这里。
除了偶尔还会做噩梦,梦见自己差点死在那日冰冷的湖水之中。
这样平静的日子我过了一年多,直到那天我出门去后山找些春笋时,见到一位昏迷的少年。
我本想一走了之,不愿再招惹上任何事,但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少年抬起满脸是血的脸,看见我的那一瞬愣住了,而后又再次昏迷过去。
我蹙眉,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6
少年叫顾秋,他醒来后便死赖着不走,非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我现在一听到这四个字就头大,冷着脸将他赶出门去。
却不想第二日出门,却发现他就和衣睡在我的门口。
顾秋总让我有种很熟悉的错觉,好像我们在哪里见过一样,但细细想来我却全无印象了。
“姐姐,你就让我留下来吧,给你烧烧火,做做饭也行啊。”
顾秋殷切地看着我,眸子亮得烫人。
若是有条尾巴,只怕都能摇出残影了。
我沉默了,看了看手里的烧火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