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早上的题。” 他拉开拉环，汽水 “嗤” 地冒起气泡。
沈涵然摇摇头，刚想说不用谢，就看见他把自己喝了一口的汽水递过来：“刚买的，冰的，解解暑。”
她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带水了。”
陆晨尔却没收回手，反而往前递了递：“学霸也不能总喝温水吧？偶尔也尝尝冰的。” 他的眼神带着点执拗，沈涵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冰凉的瓶身在掌心沁出凉意，她小口喝了一口，橘子味的汽水在舌尖炸开，甜得恰到好处。
“对了，” 陆晨尔突然想起什么，“周末有空吗？想请你帮我补补课。”
沈涵然刚想拒绝，就看见他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像只求食的猫。她想起老杨上课时特意强调要帮助新同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周六下午，图书馆三楼。”
少年立刻笑了，露出两颗虎牙：“保证准时到！”
周六的图书馆格外安静，沈涵然刚把错题本摊开，就看见陆晨尔背着双肩包跑了进来。他穿了件白色 T 恤，牛仔裤洗得发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 他把书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从里面拿出本崭新的笔记本，“特意买的，学霸同款。”
沈涵然看着那本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笔记本，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翻开自己的错题本，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知识点和易错点，字迹工整清晰。陆晨尔凑过来看得认真，手指偶尔会轻轻点在纸页上：“这里为什么用这个公式？”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暖意融融。沈涵然耐心地讲解着，偶尔抬头时，会撞见少年专注的目光，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她慌忙移开视线，却没发现陆晨尔偷偷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和她卷子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补课结束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陆晨尔从书包里翻出把黑色的伞，撑开时发现伞面有些破旧，边缘还掉了块布。“将就用用，” 他挠了挠头，“本来想换把新的，忘了。”
两人并肩走在伞下，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走到公交站时，沈涵然突然发现他的半边肩膀湿了，原来伞太小，他一直把伞往她这边倾斜。
“你伞歪了。” 她轻声说。
陆晨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有啊，刚好。” 他说着，又把伞往她这边挪了挪。
公交到站时，沈涵然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个笔记本：“这个给你，里面有我整理的知识点。” 本子的封面上，她用银色的笔写了 “陆晨尔” 三个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少年接过笔记本，指尖摩挲着封面上的字迹，突然说：“沈涵然，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雨声似乎瞬间变大了，沈涵然的脸颊瞬间爆红。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能慌忙走上公交车，连再见都忘了说。透过车窗，她看见陆晨尔站在雨中，举着那把破旧的黑伞，嘴角带着笑意，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笔记本。
公交车启动时，沈涵然摸出兜里的薄荷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想起少年专注的目光、泛红的耳尖，还有那句突如其来的问话，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