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你这话说得太过了。"二叔皱眉，"你父母把你养大，供你上学，这不是恩情吗？"
"恩情？"我冷笑，"我的学费是自己挣的，我的房子是自己买的。他们给了我什么？"
"给了你生命！没有他们哪有你？"
"既然给了我生命，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毁掉我的人生？"
争论越来越激烈，大家都在指责我不孝。
我忽然觉得很累。
在这些人眼里，女儿就应该为父母牺牲一切。
不管父母做错什么，女儿都应该无条件原谅。
这就是他们的道德标准。
"行了，大家都别说了。"我站起身，"我意已决，不会改变。如果你们觉得我不孝，那就当我不孝吧。"
"晴雨！"母亲忽然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妈求你了，救救你爸吧！"
"妈，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又是这一套。
我用力挣脱，母亲跌倒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在场的人都用谴责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母亲的哭声和众人的议论声。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但同时，我也感到了一种解脱。
从今天开始，我不用再伪装了。
不用再扮演一个孝顺女儿，不用再委曲求全。
我要为自己而活。
5
第二天，我搬出了家里，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
虽然简陋，但至少安静。
没有人再来逼我卖房子，没有人再来道德绑架。
刚安顿下来，就接到护士长的电话。
"晴雨，有人来医院找你。"
"什么人？"
"说是你家里人，还有几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男人。"
我心里一沉，肯定是债主找来了。
"你告诉他们我不在，请他们离开。"
"我已经说了，但他们不走，还说要在这里等你。"
我挂断电话，心情沉重。
看来王老板已经失去耐心了。
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同志，有人在我工作单位闹事，威胁我的人身安全。"
半小时后，警察赶到医院，把那些人带走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王老板不会轻易放弃，他们还会来找我。
下午，父亲独自来到医院。
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晴雨，我们谈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
"那些人今天又来了，说如果明天再拿不到房产证，就要..."
父亲没说完，但我能猜到后果。
"爸，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我知道我错了，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父亲的声音很小，"晴雨，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看着父亲绝望的样子，我的心忽然软了一下。
但我立刻提醒自己，不能心软。
一旦心软，就会万劫不复。
"爸，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男孩，你会卖我的房子吗？"
父亲沉默了很久。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因为男孩要传宗接代，不能没有房子。"
"那女孩就可以没有房子？"
"女孩迟早要嫁人..."
"所以在你心里，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只是一个迟早要嫁人的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