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盒子里是姥爷留给老婆的存折。
我有点奇怪，好像没听老婆说起来过。
窗外突然刮起大风，雨哗哗的拍打着有些年头的窗户，一下下重重捶在我心上。
那天晚上我和小枝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电话打来。
7
“老王，好事好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对面的人都快从电话那头蹦出来了。
“咱们的苦日子到头了。你快看看群通知，那个自动驾驶不得行，还是得靠人。今天早晨单子都爆了。”
据说是那个无人车一点都不智能，搞的路上一团乱。
大家发现还是老司机最靠谱。
我心里盘算着那既然这样，不如我还是再干几年，能给小枝分担一些压力。
我都没讲完我这个想法，小枝就气的大发脾气。
“爸，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说好的事情怎么又变了？”
我和老婆都是软性子，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像了谁。我记得她小时候温温柔柔的，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呀。
小枝气呼呼地收拾着行李，重重地摔着行李箱。
我默默打开12306。
“票买买好了哈。别......别气了。”
我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机给小枝看。
我发现我其实不习惯和小枝相处。这次她回来，我特别怕她，总想着顺着她。
小枝还是赌气不理我，但是收拾行李的动作轻了不少。
我想想去上海也好。先看看房子，小枝有个大学就好了的男朋友，算起来也该到了结婚的年纪。
我给小枝供一套小房子，让她将来腰杆直直的，过得也有底气。
将来要是小枝不嫌我，我就在上海找个干的。要是给两口子添堵了，我就还是回老家来。
不过该说不说，我闺女真的很能干。
她工作这些年攒了很多钱，多到其实不需要卖房子就已经够首付了。
我想索性把房子卖了，添进首付里让小枝能少贷点款。
但是小枝很坚持。这样也好，好像老婆还在老家等我们。
8
日子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过了下去。老婆走了似乎好久了。
贷款下来那天，我给老婆的微信发了个消息，告诉她小枝有房了。
我看着屏幕上一长串的已发送，突然就想回老家了。
等给小枝办了婚礼，我就回老家，离老婆近点。
我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梦见老婆还是生病前的样子，不对应该是年轻的样子，我甚至闻到老婆身上洗发水的味道。
老婆大大的眼睛，身上别着我俩结婚时候的花。
突然老婆就头发没了，躺在病床上，然后一直拉着我喊，喊什么怎么都听不清。
我突然惊醒，看见微信里没发出去的那半句“过两天我就回家”，后背突然一阵冷汗。
我觉得老婆可能是生气了，赶紧删了没再想。
门“咔”一声，小枝正好回来。
今天真是怪了，不到四点她就回来了。
虽然我承认小枝很争气，但是自从我来了上海，就没见她十点之前回过家。
所以今天半下午她就回来我还挺高兴。
但是小枝好像情绪不高。
我跟她说了几次话，她都愣愣的没什么反应。
临了说了句累，就一个人回房了。
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她屋里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