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不送。”
这是逐客令。
太监悻悻地走了。
我放下茶杯，嘴角的笑意更冷。
萧景，你以为我是张良娣那种蠢货？
一个虚无缥缈的皇后之位，就像让我为你卖命？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沈青霜了。
我真正想要的，是你和你身后那些人，一起给我的沈家陪葬！
边关的战事，愈发吃紧。
据说，蛮族这次来势汹汹，太子的大军，节节败退。
朝堂之上，主和派与主战派吵得不可开交。
弹劾太子的奏折，像雪花一样，飞向圣上的龙案。
所有人都说，太子萧绎，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每日依旧抄经，礼佛，将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只有林风知道，每到深夜，我都会将边关传回的战报，仔細研究一遍。
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信息里，我试图拼凑出萧绎的真实处境。
他在示弱。
他在故意输。
他在用一场场的败仗，将一条大鱼，引出水面。
那个泄露布防图，真正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我抚摸着沙盘上，代表着太子大军的旗子。
萧绎，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你用自己做饵，就不怕，最后连骨头渣子都被人吞得一干二净吗？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东宫。
镇国公府的老夫人，萧绎的外祖母。
一个在深宫内院，却能搅动前朝风云的女人。
她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被人搀扶着，走到了我面前。
“你，就是沈从安的女儿？”
她的声音，苍老，却充满了威严。
04
镇国公老夫人，一个活在传说里的人物。
据说，先帝能登基，有一半是她的功劳。
她一辈子没入宫，却比宫里任何一个妃子都活得明白。
此刻，她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罪女沈青霜，见过老夫人。”我屈膝行礼，姿态谦卑。
“起来吧。”她没让我扶，自己走到主位上坐下，“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一家人？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听说，太子出征前，将东宫交给了你？”
“回老夫人，是圣上的意思。”
“哼，圣上？”老夫人冷哼一声，“他倒是会做顺水人情。”
她端起侍女奉上的茶，用杯盖撇了撇浮沫，却没有喝。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沈从安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也不算白活一场。”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紧。
“老夫人谬赞了，青霜愚钝。”
“是不是愚钝，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夫人放下茶杯，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老婆子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想问你一句话。”
她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我的眼睛。
“你，是站在绎儿那边，还是站在你沈家那边？”
这个问题，尖锐，且致命。
答错了，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老夫人，我是太子妃，自然是站在殿下这边。”
“是吗？”她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可我怎么听说，沈太傅在狱中，曾血书一份，让你务必为沈家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