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拿开，还用力地踩了踩。
盒子里，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那一瞬间，我的世界，红了。
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是她临终前，握着我的手，亲手交给我的。
她说，舟儿，以后要用这支笔，写出自己的人生。
现在，它碎了。
被这个蠢货，一脚踩碎了。
周玉芬也听到了声音，但她一点都不在乎。
“不就一支破钢笔吗？碎了就碎了。”
“芊芊马上就要嫁给赵凯了，到时候别说钢笔，金笔都给你买一堆。”
“你一个大男人，为这点小事计较，真没出息。”
李明笑得更开心了。
“听见没？姐夫。”
“一支破笔而已，我赔你。”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的钞票，扔在我脸上。
“拿去，不用找了。”
我没有去捡地上的盒子。
我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空气，仿佛凝固了。
客厅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李明还在笑。
“怎么？不服气？还想动手？”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动了。
快得像一道闪电。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后，用力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伴随着的，是李明杀猪一样的惨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他整个人疼得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周玉芬吓傻了。
她尖叫着冲过来。
“陈舟！你这个疯子！你敢打我儿子！”
她张牙舞爪地朝我脸上抓来。
我侧身躲过。
反手一巴掌。
“啪！”
周玉芬被我一巴掌抽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摔在地上。
脸上，是五个清晰的指印。
她也懵了。
这五年来，我对她一直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从来没想过，我敢还手。
我走到李明面前，蹲下。
看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我刚才说过。”
“让你把脚拿开。”
“你为什么不听呢？”
李明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惊恐地看着我。
他眼里的我，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辱的废物。
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我捡起地上的盒子。
打开。
里面的钢笔，已经断成了两截。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好。
然后，我站起来，看着瘫在地上的母子俩。
“这，只是个开始。”
“李家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是周玉芬怨毒的咒骂和李明痛苦的哀嚎。
他们还不知道。
他们刚刚亲手打碎的。
不仅是一支钢笔。
更是他们李家，最后的生路。
6
东海市国际会展中心。
一年一度的“东海商业峰会”。
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
是整个东海市，乃至周边地区，所有上流人士的顶级社交场。
我穿着一身借来的西装，站在门口。
保安拦住了我。
“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我没有邀请函。
正当我准备给魏东打电话时。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