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老陈的警告:“千术是刀,能复仇也能自刎。”他差点在仇恨中迷失自我,变成另一个张彪,另一个“刀疤”。
他将赔偿金的大部分捐给了反赌博公益组织,用剩余的钱真正盘下了一个小修车铺,名字就叫“雀神汽修”。他不再碰牌,但千术训练赋予他的极致观察力、专注力和对人性弱点的洞察,却意外地让他在判断车况、与人沟通、解决复杂机械故障时得心应手。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一天,一位老刑警来修车,闲聊中间他:“有这手艺和脑子,干嘛不走更‘正’的道?”
郝川正拧紧最后一颗螺丝,闻言顿了顿,用棉纱擦着手上的油污,望着窗外车水马龙,轻声说:“走错过,才知道正道在哪。现在这样,挺好。”
2025年初春,郝川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只有一张东北某小镇的模糊照片,背面用熟悉的笔迹写着一行字:“雀门聚首,江湖救急。”
是老陈!
郝川握着照片,沉默了整整一夜。三日后,他关上店门,在门口挂上“东主有事,歇业一周”的牌子,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是一场关乎千门传承的终极赌局?还是一个清理门户的陷阱?亦或,是一次真正的救赎?
列车呼啸,窗外旷野无垠。郝川从怀里摸出那副老陈留下的、边缘已磨得圆润的旧扑克,无声地洗牌,牌影纷飞如时光,最终“啪”地一声,整齐地合为一叠。
他抽出一张牌——红桃A。牌面鲜红如血,亦如初心。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暗夜潜行与敌情初探
郝川站在街角阴影里,望着马路对面那家灯火辉煌、门口站着两名彪形大汉的“彪哥棋牌俱乐部”。霓虹招牌俗气地闪烁,进出的人流看似寻常,但郝川锐利的眼神能轻易分辨出哪些是普通玩家,哪些是放风盯梢的马仔,哪些又是输红了眼、被债务压垮的赌客。
出狱三个月了。他租了城郊最便宜的一间旧车库,白天靠给人修车、改装二手摩托车勉强糊口,夜晚所有时间都用来搜集张彪及其赌场的情报。他得像老陈训练他听骰辨位一样,耐心且细致地捕捉一切信息碎片。
通过以前修车时结识的三教九流,郝川大致摸清了情况:张彪的“俱乐部”共有三层。一楼是掩人耳目的普通棋牌室;二楼是VIP包间,玩得较大,但也只是幌子;真正的核心是地下负一层的秘密赌厅,入口隐蔽,需要熟人引荐或通过特殊验证才能进入。那里玩法更刺激,赌注惊人,且张彪手下养着一批“技术员”(老千)控场,确保赌场永远是最大赢家。同时,他们放高利贷,并有专门的“催收队”暴力讨债。
郝川还了解到,张彪本人极其谨慎,很少亲自下场赌,多数时间在幕后监控或应酬。但他有个致命弱点——极其好面子,且对自己的“赌术”有着不符实际的自信,尤其享受在重要人物面前“大杀四方”的快感。
一个初步的计划在郝川脑中成型:他不能直接硬闯,也不能仅靠揭露赌场黑幕(张彪很可能有保护伞)。他必须在张彪最得意、最赖以生存的赌桌上,用最纯粹、最无可辩驳的千术,正面击垮他,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