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凛掐灭了烟蒂,转过身。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衣帽间,最后落在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苏晚星身上。她身上那件睡袍,是唯一剩下的、属于她的东西,此刻却衬得她更加可怜可笑。
“厉太太?” 厉承凛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苏晚星脆弱的神经上,带着刻骨的嘲讽,“从你拿着我的钱,去养那个垃圾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这三个字了。”
他迈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一步步走向门口。
“看好她。” 经过管家身边时,他丢下冰冷的三个字。
走到卧室门口,厉承凛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只留下最后一句,如同冰锥刺入苏晚星的心脏:
“明天天亮之前,我不想在这栋房子里,再看到任何属于她的东西。包括她身上那件碍眼的袍子。”
卧室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里面苏晚星骤然爆发的、撕心裂肺的哭嚎。
管家面无表情地转向地上彻底崩溃的女人,声音平板无波:“太太,请把睡袍脱下。您需要换一身衣服。”
苏晚星猛地抬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羞辱:“你……你说什么?”
“先生吩咐,” 管家重复道,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天亮前,这栋房子里不能留下任何属于您的东西。包括您现在身上穿的这件。”
他微微侧身,身后一个女佣走上前,手里捧着一套极其普通的、洗得发白的棉质T恤和运动裤,看起来像是家政人员的工作服。
“不……不要……” 苏晚星惊恐地抱紧自己,身体蜷缩着后退,“厉承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妻子!你不能……”
管家不再废话,对旁边的女佣使了个眼色。两个强壮的女佣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苏晚星挣扎的手臂。
“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东西!放开!” 苏晚星疯狂地踢打尖叫。
挣扎是徒劳的。真丝睡袍的带子被轻易扯开,那件象征着最后一点体面的昂贵袍子,被粗暴地从她身上剥了下来,扔在地上。苏晚星只觉得浑身一凉,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晕厥。下一秒,那套粗糙廉价的棉质T恤和运动裤被套在了她身上,布料摩擦着她娇嫩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痛和难以忍受的屈辱。
她被两个女佣半拖半架着,带离了这间她住了五年、象征着顶级奢华的主卧。走廊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寒意。她经过楼下客厅,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摆设、名贵字画,此刻都成了对她无声的嘲讽。别墅的大门在她面前打开。
门外,夜色浓重,冷风灌了进来。
管家站在门内,依旧是那副恭敬的姿态,说出的话却比寒风更刺骨:“太太,先生吩咐,请您离开。车子已经在外面等您,会送您去该去的地方。”
苏晚星被推出了大门。沉重的雕花实木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温暖和光亮。
她穿着那身廉价粗糙的衣服,赤着脚(她的拖鞋也被视为“她的东西”留在了别墅里),站在冰冷坚硬的车道上。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轿车停在面前,司机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后座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