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将军啊，被九公主迷了心窍，甘愿做个吃软饭的驸马爷！”
“可惜了一代将才！”
这些话，一字不差地传进我耳朵里。
彼时，我正坐在东宫对面的酒楼上，亲眼看着九公主的车驾进了东宫大门。
很快，我安插在东宫的眼线传回了里面的对话。
“灵儿，你看那顾长渊，真是个蠢货。”
是太子赵恒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武夫罢了，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兵权都不要了，不足为惧。”
“哥哥说的是，他现在对我言听计从，以后就是你我手上最好用的一条狗。”
赵灵儿娇笑起来，声音清脆如银铃。
却字字如刀，扎在我心上。
我面无表情地喝完杯中酒，开始落子。
我记得，前世就是这个月，南方会有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水。
而太子负责的河工项目，早已被他和他母族的蛀虫们蛀空了。
第二天早朝后，我“偶遇”了素来以刚正不阿闻名的张御史。
我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张大人，下官老家就在江南，最近听亲戚来信，说那边的河堤上好像有不少蚁穴，这……不要紧吧？”
我表现得十分外行，语气里满是“武将不懂政事”的莽撞。
张御史何其精明，他皱了皱眉，只说会去了解。
但我知道，他已经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这还不够。
我需要一个皇子，在朝堂上做我的刀。
当晚，我秘密约见了七皇子赵辰。
在他简陋的府邸里，我开门见山。
“殿下想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赵辰为我倒茶的手顿住，他抬起头，冷静地看着我。
“顾将军，我不懂你的意思。”
“太子贪墨河工款，中饱私囊，这是他所有账目的副本。”
我将一叠纸推到他面前。
赵辰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震惊地看着我，又看看那叠账本。
“你想要什么？”
“我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助你上位，你帮我复仇。”
我们达成了同盟。
几天后，九公主“大驾光临”我的将军府，名为探望，实则试探。
“长渊，你当真为了我，连兵权都交了？”
她坐在主位上，端着一副未来女主人的架子。
我为她削着苹果，笑得温柔。
“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区区兵权算什么。”
刀锋一滑，在我手上划开一道口子，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哎呀！”
她惊呼一声，却不是关心我，而是嫌恶地皱起了眉，仿佛我的血脏了她的眼。
我毫不在意地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继续笑着看她。
“让你受惊了。”
她看着我卑微讨好的样子，眼中的得意和满足几乎要溢出来。
她彻底放松了警惕。
她不知道，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心中只有冷笑。
蠢货，好戏还在后头。
三日后，南方大水骤发，千里泽国，万民流离。
张御史在朝堂上泣血上奏，直指河堤工程是豆腐渣。
七皇子赵辰紧随其后，呈上了太子贪墨款项的完整证据链。
人证物证俱在。
皇帝龙颜大怒，当场下令彻查。
太子的声望，第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