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野男人’抢走妻子,比妻子因为‘不快乐’而离开他,更能挫伤你的自尊,对吗?”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我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狼狈和挫败。
“苏晚,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停下笔,回头看他。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镶上了一道金边,却照不亮他脸上的阴霾。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第一次,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
“谢沉,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是,不爱你了。”
5.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谢沉。
他开始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来试图“解决”我这个麻烦。
首先,他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卡和信用卡。
他以为,习惯了优渥生活的我,一旦失去经济来源,就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在决定离开前,就已经用自己的稿费,为自己攒下了一笔足够我生活很久的钱。
那些年,他总说我的画是小打小闹,不赚钱。他不知道,我的画,在海外市场,早已被炒到了七位数。
我只是,从未告诉过他。因为我天真地以为,在婚姻里,谈钱,会玷污了爱情。
当他发现经济制裁对我无效时,他开始了第二步。
他动用他的人脉,给我所有合作的公司施压,让他们单方面与我解约。
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的商业合作。连载了三年的漫画专栏,也被平台强制下架。
陈助理给我打电话时,声音里满是为难:“太太……谢总说,只要你肯回家,这一切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拿着电话,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
他以为毁掉我的事业,就能让我重新依附于他?
他还是不懂。
他毁掉的,只是我赚钱的工具。
而我的画笔,我的灵魂,我的自由,是他永远也夺不走的。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大学时的导师打来的。他说,法国一个很著名的画廊,看中了我早年的一幅作品,想邀请我过去办一场个人画展。
那幅画,叫《囚鸟》。
画的是一只被关在黄金鸟笼里的金丝雀,它面前摆着最美味的食物,最甘甜的泉水,但它的眼睛,却始终望着窗外那片小小的、自由的天空。
那是我嫁给谢沉第二年画的。
我挂了电话,上网订了去法国的机票。
走之前,我给谢沉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谢沉,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原来离开你,我的世界可以更广阔。”
6.
谢沉的母亲是在机场找到我的。
她向来不喜欢我,觉得我小门小户,配不上她天之骄子般的儿子。这些年,因为谢沉的庇护,她倒也没怎么为难过我。
但现在,我成了那个让他儿子“颜面尽失”的女人。
她带着两个保镖,气势汹汹地拦住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