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可以不签。”
“门在那边，随时可以走。”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剽告事迹，已经在业内传开了。”
“你觉得，除了我这里，还有哪家公司敢要你？”
她沉默了。
她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她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离开奇点视觉，她将一无所有，甚至连下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留下来，虽然是奇耻大辱，但至少，每个月还有一份工资可以拿。
她站在那里，天人交战。
最终，生存的本能，压倒了可笑的自尊。
她拿起笔，颤抖着，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雪。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天之骄女，不再是T大高材生。
她只是我公司里，一个负责端茶倒水，谁都可以使唤的杂役。
一个活生生的，行走的反面教材。
这，才是真正的，诛心。
第7章：不速之客
江雪当然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
她自己没脸闹，但她有个会闹的妈。
也就是我的好姑妈，江美玲。
周三下午，我正在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
我的特助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
“莫总，您姑妈……江美玲女士，在大厅闹起来了。”
我眉毛都没挑一下。
来了。
早就料到她会来。
我对着屏幕里的合作方说了声“抱歉，失陪五分钟”，然后关掉了摄像头和麦克风。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
“让她闹。”
“让公司的员工都看看，能教出剽窃犯女儿的，是个什么样的母亲。”
我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的大厅。
一楼大厅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江美玲正坐在前台的接待桌上，拍着大腿，撒泼打滚。
她标志性的大嗓门，响彻整个大厅。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黑心公司！”
“我女儿是T大毕业的！凭什么让她干杂活！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叫你们老板出来！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在这儿！”
两个保安站在旁边，想拉她，又不敢真用力，一脸的为难。
前台小姑娘急得快哭了。
公司的员工们，围在不远处，对着她指指点点。
江雪就躲在人群后面，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大概是想让江美玲来为她出头，却没想到，她妈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让她更加丢人现眼。
真是愚蠢母女的完美写照。
江美玲还在继续她的表演。
她开始哭天抢地，编造故事。
“我可怜的女儿啊！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书，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么作践的吗？”
“你们老板就是嫉妒我女儿学习好，故意给她穿小鞋！”
“黑了心的资本家啊！欺负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啊！”
她的话，半真半假。
不明真相的员工，有些人脸上已经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毕竟，在职场里，员工永远是弱势的一方。
恶龙欺压小白兔的故事，总是更能引起共鸣。
陈立，我的人事总监，已经赶到了现场。
他试图跟江美玲沟通。
“这位女士，您有什么诉求，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请不要影响我们公司的正常秩序。”
